伤痛是假的。因为我们投注于爱的想象不可靠。很多时候,我们爱了,这仅仅是个行为,并不说明什么。因为那个被爱的人,面目模糊。他可以随便是个什么人,在合适的机缘,被合适的理由所派遣,然后,爱就发生了。
海宁说爱他,却并不真正了解他。所谓的爱,更多是对当时《射雕》和《上海滩》里面爱情偶像的模仿吧。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在和她一起,于风中,于少年的心里,于恍惚和惊惧的揣测里共度,那么,这份投注就权且被称作了爱。
如雁也说爱他。我却知道,他们一定不相爱。他是多情需要安放,如雁却是被海宁的爱薰习。就像更弱小一点的孩子,见到姐姐穿了花衣,就一定会羡慕叫嚷,我也要那样的衣裳。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适合,只是需要跟随。如雁太小,审美还未建立,只要是海宁的,只要是我的,就一定是好的了。
我不安慰海宁。
因为我的这些判断,和海宁的要强,属于两条道上的车。面对真相,我只是沉默。而海宁,她一定会忘了他。多年以后,她会把他们呆若木鸡却无语凝噎的对视当作笑谈。
我更为如雁思虑。
我由她想到了一个词,叫做薰习。
当我们年幼时,缺乏判断,没有经验,我们会听从他人,模仿他人,误认他乡是故乡;当我们成长,我们不再满足于当跟班,随波逐流,这个时候,被唤作主见的习气成为我们行动的主人,觉今是而昨非。
和正直刚勇的人在一起,我们也变得有力量了,和颓唐消极的人在一起,我们也郁郁寡欢了。迎风落泪,见异思迁,我们实现了自己做决断,但能做决断的心却依然摇摆不定。去练内力,我们散乱的气息在五脏六腑中横冲直撞,想把肺火肾水接引出来,成为专注的力量,简直不可能。
静坐的时候,闭目容易昏沉,睁眼,又思虑万千。
打开念佛机,那里面有比丘在五音念佛,专注的时候一心一意地在听,但很快,那声音杳杳,心思驰骋,置若罔闻。即便在我津津乐道如雁的盲从时,我仍不能幸免。盲从是她的软肋,而心猿意马是我的误区。
薰习。让解脱自在薰习六道轮回的心。让净念相继薰习人我是非的心。当旧的习气从最深的意识里被根除,薰习的种子成为习惯时。我才会真正坐下来,听。
如果不是天生的清净,那么宁可要择善而从之。让善,让所有被称作美德的品行来薰习,来修正,来改观。当习性弃恶从善时,清净的心地已经得以培养。在这个境地上再来进步,相对来说,省却很多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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