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趟。
天光明昧。生生死死。
安安姐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大哥怀抱着婴儿,他满眼里都是笑,都是包容,他对那个孩子说:叫舅舅!于是有泪,有摧肝裂肺的号啕。
如果你愿意,我给他当爹!
这是大哥在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耳语。
你不爱我的时候,我爱你。
你爱我的时候,我依然爱你。
只等你成长,只等你醒悟。
3、
我听得掉泪。姐,为什么和我说?我不懂。
安安姐微笑,你懂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懂。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写字的。
以后把我们都写下来吧。当我们都在这人世里来过,爱过,哭过,欢笑过。
你的笔,让我信任。
安安姐是第一个希望我写她的故事的人。
我一直记得,在北上求学的那间宿舍里,她给我们唱歌剧《洪湖赤卫队》里的选段——《看天下的劳苦大众得解放》:
“娘的眼泪似水淌,点点打在儿的身上。
满腹话儿不知从何讲,含着眼泪叫亲娘,娘啊!”
直唱得我们都拍手,都含泪,觉得那一刹那,安安姐就是韩英了。
“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洪湖畔,
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让儿常听那洪湖的浪,
常见家乡红太阳。”
仿佛那歌词经由她高亢悲愤的唱,好多好多的遗憾,好多好多的心愿,都被抒发出来了!
我也一直在想,在安安姐的心里,真的有很多悲伤乃至悲愤的东西么?
为什么她唱的这个歌,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浮现当时的情景?
只要我愿意,浮云,阳光的碎影,年轻的女孩子们,甚至空气里的青草香,它们就会如同海浪一般在瞬时包裹我?
4、
我见到他们的小家时,时间已经又过了三年。
我去黄土高坡上拍摄。然后住在安安姐那里。
那个小家,据安安姐说,自打他们结婚以后,就一直在那里了。那么,也就是说,至少有十年了。这个小家还是我单位分给我的。从这个句式里,我似乎听出了委屈。
那时候,文墨哥已经从自己的单位里辞了职,他也大张旗鼓地做了些事情。但似乎都不太成功。家里的小面包车,也是安安姐通过关系买来的二手车。
他们似乎过得很拮据,但若出门,文墨哥必定西装革履,梳大背头,安安姐竟也开始化妆。
晚上,我和她睡在他们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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