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显然她记得那棵树。她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苍老的树干,犹如抚摸自己沧海桑田的心。“就是这棵树,我跟阿杰在上面刻过字的,”她把脸贴近树干,好似在找寻岁月流逝的痕迹,“怎么找不到了呢,明明刻过的,哥,你以前看着我刻的,对不对?”
“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是不能消失的呢?”祁树礼若有所思地说。
安妮回过头,眼中满是疑惑:“包括爱和恨吗?”
“是。”
“可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对你母亲的恨呢?”安妮一针见血。
祁树礼答:“那是不能忘却的记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Frank,”我走过去看着他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连小静都放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对很多事情都放开些,也许不会觉得那么累,这是你过去跟我说的。”
祁树礼别过脸,“你不懂,完全不懂,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何其的惨烈,小静也不会懂,你们都不懂!”他自言自语,掉头就走。
我定定地看着他走远,孤独的背影衬着如血残阳在林荫深处忽明忽暗,感觉是那么的悲凉、仓促、无奈、留恋……仿佛是一部电影的尾声,最后总是主人公或回头或决然地消失在镜头里,我的心猛地抽搐,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也要消失了吗?
祁树礼在湖边的一家宾馆下榻。我因为要照顾安妮,也住在了酒店。用过晚饭后,安妮就睡了,我到祁树礼的房间商量次日的行程。
“还是先去看看父亲的坟吧,这么多年了,他也一定很想念小静。”祁树礼说。我同意他的意见,“那行,先去你父亲那,然后再作其他的安排。”
他疲惫地斜靠在床头,欣慰地看着我,说:“你长大了,懂得接受别人的意见了。”
“我都三十好几了,才长大啊?”我笑。
“有的人一辈子都长不大呢,”他拍拍旁边的枕头,示意我坐过去,“你不知道你以前的脾气好犟,无论我说什么,你从来就没听从过,那个时候的你啊,浑身带刺,尖锐得谁都不敢靠近你。”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笑。
他起床想过来拉我,刚站起身,却突然浑身抽搐跌坐在床上。“怎么了,你怎么了?”我跳起来扶住他,却见他脸色煞白,双手揪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得缩成一团,“药……快去拿药……”他伸出一只手指向行李间,“在……在那个蓝色大行李箱里,白色的药瓶……”
我连滚带爬地奔进卧室的行李间。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不……”祁树礼服药后缓过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