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道碰到他,忍不住问:“Frank,你最近是怎么了,气色很不好,也瘦了很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他当时正准备出门去,听见我问他,回头瞟了我一眼,目光凉凉的,让我的心底猛地一颤。“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他搪塞着,转身又要离去。
“Frank,”我试图跟他深谈,“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现在我跟你之间应该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他很勉强地给了我一个微笑:“你多心了,我真的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事。”
“谢谢!”他站在风中看着我,目光柔软得让人无法相信他就是过去那个叱咤风云的祁树礼,眼前的这个人面色无光,勾着背,那么的苍老不堪,这就让我可以确信,他有事。
“考儿,遇见你真好。”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转身离开,孤独的身影消失在林荫深处。
一个礼拜后,祁母在湘北病逝。
祁树礼带安妮回去奔丧。我也随行。因为妹妹白葳交了个西班牙男友,这次带回来准备订婚的,我很想看看我的这位洋妹夫,一路很顺利地到了湘北老家。出于礼节,我还是去灵堂拜祭了已经作古的祁母,毕竟死者为大,再说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何苦再跟自己过不去。但是祁树礼会不会这样想我不知道,整个拜祭过程他都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按习俗,他应该披麻戴孝的。
因为他是祁母唯一的儿子。
但是他没有。
这时候我隐隐觉得,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的母亲。午饭他没有跟祁家的亲友吃,打过招呼,带着安妮上我家吃去了。我们还没进门,就听到家里笑声不断,我一进去,全家人都围了过来,妹妹白葳更是抱着我直跳,她的西班牙未婚夫则腼腆地跟我打招呼。母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张罗出一桌的佳肴,都是我爱吃的。父亲询问我在长沙的情况,还跟祁树礼说,有空多回家。他特意加重了“回家”两个字,显然在他们的意识里,祁树礼已是我们家的一分子。
饭后已经是下午三点,祁树礼带安妮到银湖边上散步,我跟在他们后面。银湖美丽依旧,只是可能是冬天的缘故,湖边行人稀少,甚觉冷清。我望着微波荡漾的湖面,心痛到无以复加,祁树杰,我的丈夫,你看到了吗,你到死都惦记着的小静来了,还有你的大哥,如果你想到还有这一天,你会舍得葬身湖底吗?
安妮看不到,却很激动,一直用手在摸,她摸到湖边一棵大榕树时,更加激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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