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上着课,就抻着脖往外看,老师数落都没用。靠窗户坐的那溜,更嚣张,眼珠子粘在玻璃上死活也不肯下来了。我们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紧张而急切的等待一个伟大历史时刻的到来……铃声响了,就跟49年10、1全国人民的心情一样:可他妈的解放了!
大家呐喊的冲到操场,一猛子扎进雪地里打滚儿。接着,就是每年的传统节目上演,堆雪人,打雪仗。团雪团儿,砍班干部,砸办公室玻璃泄愤。顶不济,也就是从班里拿个洗脸盆,铲一盆雪,扣人家脑袋上,或是把雪球硬塞进别人的脖颈儿里。年年都这样,翻不出新鲜花样,可还是高兴,没个够。那时候的雪,真干净,的确雪白晶莹,看着就想咬一口。
转天雪停了,比头天还冷。引用老舍先生的名著:“冷的,屁眼儿都他妈冻裂了。”马路上的雪冻成冰,那就更好玩了,天然滑冰场,动不动就一串跟头,摔出去滑老远。
放学了,在门口,竟然看见林天雷。他没骑车,不知不哪儿弄来个滑板(就是一块木板底下钉两个木条)。我坐在上去,一条麻绳套在他身上,他在前头走,好象拉纤。一大群小孩,在我们后面跟着追。
汽车都在马路上爬着,司机眼巴巴看着我们招摇过市。大街上走路都要小心翼翼;骑车的,更象演杂技,一不留神,就演砸,要不这么叫“砸技”。天空阴沉沉,风刺骨的冷。我跟疯子似的大笑,顺着鼻子流稀鼻汤儿。心里就跟吃了冰激凌一样,又甜又冷。
到了家门口,我跳下狗拉雪橇,跟别人一起接着打雪仗,我们互相砸,腻味了。我出主意,砍过路的人,大家热烈响应。于是兵分两路,闪在道旁,人手捧一个大雪球,一个个摆出预备投掷的姿势。(现在就叫摆pose)。
骑车的看见这阵势,先慌了,一走神,把不住车把,就摔倒。我一声令下:“砍!”型号不等的雪球,从四面八方飞过去,砸在他身上。我喊声“扯乎”(注释:快跑的意思,跟评书里学的黑话),大家立马就闪,等人家爬起来,早不见我们的人影儿。
后来,我良心发现,觉得砍无辜的过路人,太不够意思。于是锁定目标,等在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专砍遭恨的老师和班干部。这是后来的事儿了。反正这会儿,在我的英明领导下,我们雪地游击队,战果累累,于是我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围着火炉,吃涮羊肉,老爸烫了壶酒,麻酱香混着酒香,谗得人腮帮子泛酸。头上悬着40瓦的灯泡儿,发着橘黄的光,半导体信号差,吱吱啦啦的,放着是马三立的相声,窗外,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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