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塞宁的身上,搀扶着她,走出医院。街道上阳光明媚,那种明媚会让此刻出生的婴儿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冬天的存在。
塞宁的鞋带松开了,杨佐罗立即弯下腰去帮她绑紧。她一怔,记忆的隧道伸延开来,画面里的女孩子穿着素白的连衣裙,男孩子拉着她冰冷的小手带她去学校的医务室看病,这时她的鞋带开了,男孩子弯下腰给她绑了一个蝴蝶结。
再后来,他们长大了一些,女孩子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男孩子和她隔着一段距离走路,他们的表情都很沮丧,而又固执地在有形的距离里望着彼此。女孩子鞋带松了,男孩子再也没有像小时候一样蹲下帮她系好。他远远地站着,看着她自己绑好,然后继续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系好她鞋带的杨佐罗站起身来,塞宁的回忆也随之结束。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安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他不明白她眼睛里的忧伤,甚至是眼泪。
他想她是被病痛消磨得疲倦了,身体虚弱,眼睛才会发红。于是杨佐罗开始咒骂欢城的取暖系统:“他妈的,这个古怪的取暖系统,为何偏在这个重要的冬天里坏掉,而让塞宁受凉,这样糟糕的暖气不如不安,这样糟糕的房子不如不住……”
杨佐罗很顺理成章地把他想同住的愿望说了出来,谁知,塞宁拒绝了。
她的头还在剧烈地疼着,眼前又隐约出现了陵园的画面:纪念日,墓地石碑前对着逝者苍白地哀悼。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来珍珠饭店之前,杨佐罗离开她的房子之后,她一个人去了墓地。3年前的这一天,在欢城最大的医院里,她送走了心爱的人。
那个人很疼爱她,照顾她,直到有一天,他知道自己要离开她,于是让她学会自立。当初她以为他不管她,自己系好鞋带之后心里凄凉过好一阵子。若干年后,她才懂得他意味深长的爱。那份爱赋予她力量,让她坚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当爱变成一种信仰,未尝不过如此。
那些不能忘记的记忆一再涌现,所以她没有答应杨佐罗同居,她只是想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
迷离的回忆与现实交错中,她感觉到自己有可能错了。为了不让错误愈演愈厉,她要停下来调整自己。
'拾'隧道里见
杨佐罗收到塞宁的拒绝,并没有沮丧。他认为塞宁拒绝他,就是希望他们可以走得久远,先恋爱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然后再投入生活。这样厌烦会来得慢一些,新鲜感就会长一些。
为了观察身体状况,杨佐罗决定留下来照顾她。如果还发烧,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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