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咖啡?”
芳契点点头,坐在安乐椅上。
“芳契,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私奔。”
“不行,没有可能,私奔之前,我们至少应该握手。拥抱。接吻、同床。”
“我俩好象已经握过手了。”
“那是不够的。”
“或许我们需要较长的时间。”
“不不不,”芳契摇头,“我不会为你解下衣裳。”
永实的面孔逼近芳契的脸,“为什么?”
“太多伤痕。”
“我会治好它们。”他以为心灵上的瘢痕。
“才怪,总共动过两次手术,一次割除粉瘤,另一次切除盲肠。伤痕累累,根本见不得人。”
永实说:“我永远只看到你美丽的一面。”
“奈何我自惭形秽。”
“完全没有必要。”
芳契喝一口咖啡,“我现在明白为何人类要恒久寻找长春不老的秘方。”
“看得出你仍为那五年烦恼。”她老是不肯原谅他比她小五年。
芳契看着他笑,“现在不止那五年了,十年前我愿与你同年,十年后巴不得比你小十年。”
“真的?你愿意重做一个二十五岁出头的女孩子。”
芳契向往他说:“十六岁,十七岁最好,皮肤晶莹得发亮,头发柔顺乌黑,身体刚发育停当,簇新,发出芬芳的气息,没有一丝多余脂肪……”
“你会不会把青春期想像得太美妙了?我对我的十六岁就没有太大的好感:脸上长满疤,头细脚大脖子长,声音像鸭子叫,丑得惊人。”
“我向往做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永实捧着咖啡过来,和衣倒在床上。“慢着慢着。他说,“这里边有很大的秘诀,假如你可以回到十七岁,尚有多种选择,第一:做回你真实的十七岁,时光倒流若干年,你一觉醒来,发觉你仍然是个小女孩,一切从头开始。”
“不不不,”芳契嚷,“我才不干,我已经受够那段痛苦的成长期,也许我说得不够清楚,我只想得回十七岁的躯壳。”
永实看着她,“你太重视皮相了。”
“是吗,一位前辈说得好,有几个女人,是因为她们的内在被爱?”
“选择二:年轻的身体怀着成熟的思想,回到过去生活,从头开始,也许你根本不会再走你走过的道路。”
“非常可能,过去我犯过许多愚蠢的错误,但不,往者已矣,老路不必重复。”
“选择三,以你目前的智慧,再配一具新躯壳,继续生活下去,比我们多活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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