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实说。
到了家,芳契惯性往浴室卸妆。买下这层公寓的时候她示意装修师傅拆掉一间睡房来扩大浴室,她并不要宽爽的客厅,单身女子在家招待友人是非常不智行为,请客容易送客难。
洗掉化妆,芳契看到自己的素脸,打一个突。
她摸摸面孔,死人高敏说得对,她的面孔肌肤忽然洁白许多。
去年夏天公司租了一只船出海,芳契一时兴起,游了大半天的泳,泡在水中,悠然忘忧,好了,两颊晒出数颗雀斑来,怎么样用化妆品都褪不掉。
今天不见了。
等一等,她站起来,腰身细三公分,皮肤恢复白嫩,谁在帮她忙?
抑或是化妆镜上的灯泡火力不够,需要更换?
最可能是米酒喝多了。
她回到床上去。
年纪大令她最困惑的地方倒不是外型步向低潮,她最近发觉(一)从前做一小时起货的报告今日要做九十分钟,(二)无论做什么,很快就疲倦了。
可怕。
难怪老人家看上去总是有点儿邋遢,在很多个疲倦的早晨芳契都问自己:能否隔天洗头?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克服这种堕落性思想。
开始是不再洗头,接着放弃节食,跟住不穿丝袜,于是整个人崩溃,专门挑有橡筋头的衣裙,脸黄黄的,接受命运安排。
不,芳契握紧拳头,不,她有的是斗志,她会努力到七十岁,假如有七十岁的话。
芳契朦胧入梦。
“你可觉得其中分别?”
芳契转身苦笑,有什么分别,关永实今天这番话只有令她更加难做。
“她并没有觉得。”
“再过两大吧,她大忙了,对身体不加注意。”
芳契睁开眼睛,低声问:“谁在喁喁细语?”
浴室水喉头传出嘀嘀的滴水声,芳契起身把它旋紧,回到床上,呜一声呼呼地睡熟。
第二早电话铃比闹钟更先响。
“早,记得我昨夜说的话吗?”
疲劳轰炸。
“别玩了。”
“我拒绝接受这种侮辱性的置评,在你面前,我从来不会玩耍。”
“对不起,”芳契道歉,“这是真的,我收回那三个字。”
“要不要告三个星期假与我共去巴哈马群岛?”
“我不行?”
“公司会得照样运作生存的。”
“不,不是公司,是我的身段,未得修理,赘肉甚多,不适宜穿游泳衣,试想想,到了巴哈马,不穿泳衣穿什么?”
永实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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