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脾胃虚弱,突然拉起稀来。身体越难受,心里越起急,心里越起急,脾气越火暴。大数伏的一天早起,还没来得及跑近卫生间,就又拉在裤衩里,免不得又埋怨训骂小张;小张原本想露一手,显显能耐,可他那知“海水”深浅?更不知刘柄以的老道和刁钻,事至如今,百般难受,直觉得自己闯下大祸,就蹲在墙角,扑撒撒地落起泪来;面对如今的形势,姬逸夫也不免眼圈发红,不知如何是好。
7月25日那晚,累坏了姬逸夫。从晚7…9点在火车站找到刘柄以,把他叫到允呈宾馆,足足令姬逸夫在刘柄以住的一层和罗成他们住的4层间像孙子似的,上窜下跳地折腾了一宿。刘非要每吨再增加8元,罗说甚么也不答应,说按和姬逸夫的协议,现在已然多给了24元啦;姬逸夫建议说要不就甭要铁了,他保证5天内把铁款如数拿回,可罗又说眼看着刘柄以用他们的钱组好了货,不甘心。闹到下半夜3、4点,刘柄以的三角眼一转,突然同意把铁发给罗成他们。当时,姬逸夫和罗成谁都不知道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28日发铁那晚,天空阴霾不开,及至晚10点列车按站台甩到位,疾风渐起,雨滴开始啪嗒啪嗒砸下来。所雇来得三百来号农民,大都赤膊短裤,风尘满面,在斜风细雨中,分散在列车两侧,只听一声号令,开始往货车上扔铁锭。霎时间,呼喊声,叫骂声,嬉笑声,一块块10数斤重的铁锭杂在一起的叮当声,加上渐渐加大的忽忽风声和雨点的啪嗒啪嗒声,构成一付雄壮的交响乐。姬逸夫从未见过那样庞大的场面!不由得使他想起高尔基笔下描绘的伏尔加河上“抢救大驳船”的劳动场景。突然,民工纷纷停止扔铁,吵吵着,要求每装一吨再给增加5元。正在站台上陪司机和调车员吃鸡喝酒、生怕铁路吊蛋的刘柄以慌忙跑来,几经调和,同意增加3元,那劳动交响乐才重新奏响。也真难为他——按下葫芦,漂起瓢!
那天晚上,姬逸夫特意把文系县一个发过铁的个体户叫王煎的叫来作参谋,想让他帮着看看铁发的够不够。等到晚11点,火车待开前,姬逸夫和王煎爬上装满铁锭的火车,眼都花了。王煎望着齐槽邦的铁锭,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