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来的坦坦荡荡。蒹葭最厌恶粉饰的伪道德,他这些年与南朝贵族周旋,背地里无数人指指点点,鄙视他奴颜婢膝,卖身求荣。有次登台,一个沙奴假意替主人献花果,兜头一瓶甘露水朝他泼来,幸而蒹葭躲避及时,才没被毁去花容玉貌。
沙奴被众人制伏按倒,兀自破口大骂,言语污浊难听。蒹葭轻轻一笑,正色道,“沙国非我魏蒹葭所灭,冤有头债有主,你既这般本事,就去寻那正主儿报仇!我魏紫堂数十班众,唱戏不过讨口饭吃。当年沙人争相吃沙将军的肉,不也为了一张糊口的嘴么?”
蒹葭所言的沙将军,是沙国抗击南国的大英雄沙峥嵘。沙峥嵘被南军俘虏杀害,沙国国君金聃求降时,张思新提出,若国君肯食沙将军的肉,便可免死。金聃果然当众吃下沙峥嵘的肉干,张思新哈哈大笑,赦免他的罪行,封“宥罪侯”安置。跟着,南国皇帝谕令,沙人百姓,凡效仿金聃者皆可免死,赏赐富贵。当日百姓摩肩接踵,吵吵闹闹,争争抢抢,只为吃抗敌卫国的沙人英雄一块肉。
蒹葭厌恶这些满口正义,却欺软怕硬,行事肮脏龌龊的人。他从不在乎世人的指指点点,一切只求心安。他最爱洁净,如今沦为宫人不男不女,未来要走的路,也更加泥泞污浊。这是上天给他的嘲讽,自己屈居屋檐下,曲意奉承,献媚讨好,比起这位李千金,更为卑贱下作。叹只叹世道弄人!蒹葭眼神黯淡,取出棚架绣品,穿线拈针,趴在床头,细细刺绣起来。
凤彩出了小院,心中着实纳闷,明明一个沙人,言谈举止却端足了架子,与卑微低贱实在挂不上边。他边走边想,很快来到不明堂,拜见孙翱,将蒹葭言行一一奏报。孙翱握着那串碧绿珠子,笑道,“他倒挺懂事儿。”凤彩迟疑着又道,“奴婢出门时候,魏寺人正在刺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奴婢远远望了一眼,他绣的牡丹花儿鲜艳热闹,霎是好看。”孙翱失声笑道,“这般的人儿,还喜欢绣花,果真是投错了胎。”吩咐左右,“到内府局领些香粉给他送去,说是爷的赏赐。”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香袋,递给凤彩,“这是燕家二郎君赏给魏寺人的,拿去给他!”
凤彩远去,邱兴忍不住问,“小的不明白,他不过一个戏子,又是沙人,爷怎么这般上心?”孙翱骂道,“笨!如此绝色,岂是凡品?京城那些郎君天天为他吃醋打架,今日更是好笑,燕二竟托人送个香袋来赠他。你倒想想,燕二是何等金贵的人儿,又是怎样的眼光?这人若给宫中瞧见,该当如何?”
邱兴喔了一声,恍然开悟,“原来常侍想将沙人献给圣主!”孙翱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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