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红楼的那段时光,就所有男生而言,为什么在举笔之际颤巍巍得俨然蜻蜓在空中交配?也许一切遗憾的弥补之任都应该交托于即将远赴他乡的辛老。
也许,就那段时光而言,它所给我在大学里所带来的“荣誉与自豪”远远没有停止。我的愿望是,敬请你们不必对我刮目相看——我的亲戚朋友对我“画裸体”的好奇远远超越了古希腊人对人体美的崇赞,对我在课堂上画裸体时“那裸体穿不穿衣服”的问题的质问无穷无尽,迄今为止,他们对此叨叨询问的次数共计已达六万七千四百八十八次了。我说:既然我已经说我在画裸体了,难道你们还会相信穿衣服的叫做裸体吗?然而他们仍麻木依然。当我还被问到在画那些裸体的现场感受时,我说我诚然已经麻木。也就是说,当他们听到一个人在说自己看见女人裸体的次数已经多得麻木时,有时他们就会因自己一次都没有看到而自惭形秽,这就是我感到自豪的理由,甚至已经力压群雄。
哪怕今天也是如此。当我独自在学院里游游荡荡,那种心境更能使步伐变得端庄而有力一些,有时,我仔细盯住脚下一双光泽四射的黑皮鞋,是它们使一个个步履轻快稳健。我左手插在左边的裤兜里并稍把裤裆提扯一下,展露出的腿型连同先前的姿态已一齐把“潇洒”发挥得无以复加——有时,我竟勇敢地仰望火灿灿的天空。
甚至就生出那些念头——沿着校道中的一尊高耸并扭曲绕缠的椎体雕塑攀爬而上,一个绝妙的选择——就在这烈日下高高地屹立其上,阔举双臂,无止地嘶喊,一大群人把我拥挤着围观——举目瞻仰,我的演说挑起五体投地的鼓掌。
让我披露焚毁一切的信念——身边岿然不动的大楼、喷池旁边的绚丽灯盏,威武凛然的大榕树……它们全部崩败涂地,妻凄惨惨——跟你们一样,我已从中得到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到头来,这一快感让我迅速把“准时”与“七点早起”彻底忘掉——它们会无情地折磨身体——“睡眼惺忪”与“在画架面前正襟危坐”的同时发生酿造着一种伤害……有如顾老那慑人心魄的声音造成所有人夜里的惶惶难眠。
很长时间以来,我总是以这样的状态以及抱着这样的“信念”让日子持续下去。
第一章 03 “中指沿着头颅中线驶去”
至于许多人的许多消走了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事情,它们并没有使我改变多一些。因为我自始至终都这样想,或许有一天我能神奇般地早起,窥见黎明的一线晨光,又有那张诱人的脸孔值得我在日落西山里虚脱无限?今天,明天,后天——我甚至已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