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了,裙子短了,开始遛宠物了,染头发了,旅游了,上网了……
但是在城市花园的床上,那个曾经失望于“我土”、“我肥”的大男孩却对我说:
“你多瘦呀!乳房都一把捏得住了……不过也好,这样比较安全。”
男人就是如此,他也不例外。
是的,十年之后我的根扎进了水泥的底下,动不动就会忘了自己就和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穿拖鞋上街、扎红头绳的女孩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片土壤,想一想,才记起来,记起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的根不会被拔出来。
是啊,这是一条不可思议的路。
亲爱的,不要急,让我就从那个拎着蛇皮袋出发的早上写起吧!
向城里出发(一)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拿到我的第一张身份证。
一大早,我从长江里挑了五担水回家。我住的村子就在长江边上,四周围着每年都在加高的堤坝。从十四岁开始,我每天都要到长江上挑水。
春天的田野里该绿的绿,该黄的黄,但我看了只觉得沉闷。村子里空荡荡的,年轻人都出去了,这个鬼地方真没有什么好多呆的了。我初中毕业已好几年了,那些初中没读完就出去打工的人在春节回来时都显得非常洋气,皮肤变嫩了,嘴巴也会说了,她们有的在北京做保姆,有的在南京当服务员,有的在车间做缝纫工,我邻居家的女儿阿玲就已经在上海做了一名挡车工,我不知道什么叫挡车工,可是知道什么叫时髦,什么叫见过大世面。她们回来的时候细皮嫩肉、衣着得体,她们的眼里不像我这么空洞,她们有钱花,她们见过什么叫电梯,什么叫大商场,她们还知道什么叫“肯德基。”甚至阿玲还把她老实巴交的男朋友的工作也找好了。她写信让我也去做挡车工。她说,她每天站在电梯里不用爬就能到五楼。风雨不愁,阿玲家原来是种马铃薯的,所以老是要跑家穿村,风里来雨里去。阿玲还说,“城里人过的日子才叫好日子呢!有马路、汽车、商场、舞厅……下雨要什么紧,地上又没有泥,天天可以看电影。”
“那不都要钱吗?”
“傻了不是?他们月月都有钱拿,不像我们,是穷人。”
从她们的嘴里,我确信城里人用的是电灯不是煤油灯、城里人有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
这说明什么?说明坐在家里看电影、可以听到许多动听的歌,甚至连衣服也不用洗……连衣服都不洗的人们还用得着种地、担水、在太阳底下烤吗?
我还闹过一个笑话。我问我的同学爱萍,城市那么大,挑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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