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看见你,一直到我收到你给宗江的信。
上次的信里,我也许吓着了你,因为我坦白地告诉了我的秘密。我对你什么也无可隐瞒的。老实说给夏老拜寿的那一天,我真想留下来,可是我已经站起身走了。你记得你进屋的一刹那我看你的眼风吗?那是爱怜的眼风,但是我无法表达出我的言语来。
今天我要电话告诉宗江,叫他不要收到你的信时吃惊。《 西厢记 》里有句话:“是几时梁鸿接了孟光案。”除了缘,你能说什么呢?
事有凑巧,今晚冯陶家有朋友来,就在我的小厅里请客,我视之为给我办的喜筵,可惜你不在。我真想告诉每一个人我的幸福,但我同意保守秘密,因为世俗的眼光是不会理解我们的,当然我们也不会理会他们的不理解。
自从我们的鱼雁往来,我似乎换了一个人,因为在这之前,我总觉得自己的孤单,什么事都不会使我高兴,因为我的生活调子是低沉的。如今不同了,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我应该笑得叫得每个人都知道。我现在倒是很感谢那次舒湮误传的事了,我现在真的又成了一个新人。
小妹,你觉得我是多么地想你的吗?两地相思是好事,因为这思念是十分真诚的。
吻你,亲你,拥抱你,for ever。
二哥
1993年5月1日晨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2日 )
小妹:
昨晨发了给你的信到11时报纸来了,又收到你的,谢谢你,我现在把读来信的时间,作为我一日的高峰期,因为你的字,总使我欣喜若狂,幸而那时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上一封信我是在十分激动时写的,因之把那句《 西厢记 》名句,也背错了,对不起红娘!那句话应该是“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也许你看了信已经知道我背错了。
我真羡慕你,你还有哥哥,可以分享你的快活,我却没有人可以分享,只有和你分享,其实这个快活本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昨夜,女儿女婿为我祝寿,但事先没告诉我,等客散了才告诉我。一屋子的第二代,第三代,看了使人高兴,但又感到寂寞,因为你若在座,是应和我分享这份高兴。但是你又无时不在,你和我一块坐在转椅上。你装在我心里,我装在欢乐的屋子里,一股柔情,一股温馨,我想着你。你燃烧起我心头的爱火,我爱这份烫,人是应该被烫着的,也烫着人。如果你早烫了我,我们也不会过那些枯寂的生涯了。人是古怪的,当火在一边燃烧时,反而觉得害怕,但如果烧着了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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