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你要去哪里?”
“到我婆婆家去。我昨天是在医院过夜的。”
我把我们的去处跟乔·凯西说了,同时告诉他,我稍后或许会到医院的解剖部找他。珍和我走上山道。她在前面带路,动作敏捷迅速,像个冀望能爬离眼前一切的女人。
离我停车的看台不远处,一堆三夹板桌摊开在叉架上。许多人落坐在桌子四周——大概不下百余人——吃着一部流动炊事车煮出来的大锅菜。
我们经过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抬起头来。有人吹口哨,有人欢呼。珍只管低着头往前走,一头钻进我的车,那模样就像是后面有人追着她跑似的。
“是我不好,”她自怨自艾地说。“我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
我们开过城郊,绕了很远的一段路。我试着问她有关她丈夫的事,可是她毫无反应,她只是低头坐着,深陷在她自己的思绪中。
等我们进入卜贺太太的峡谷后,她挺起身子,开始四处环望。火势延烧之广,连峡谷的人口都未能幸免,树木和山边的矮树丛全留下烧焦的痕迹。
“峡谷之家”里面的房子大部分完好如初,有几栋却完全付之一炬,仿佛火神只是随兴点召。其中一栋房子,除了石头壁炉和一个维纳斯雕像还立在瓦砾和枯焦的水管之中,其他什么都没留下。一对男女正埋首废墟当中。
我们往峡谷更深处开去,一路都看得到火神的任性随意。卜贺大大家的酪梨树林似乎毫发无伤,可是再上头的橄榄树林却被烧得焦黑一片;”比砖瓦屋顶还高的尤加利树,大部分的枝干都不见了,树叶也一片不剩;谷仓被烧光了,房子本身也被波及,不过依旧完整。
珍有钥匙,我们一起进屋。关上门的房子处处弥漫着火的苦焦味,像是被弃置的废屋。那些残破的维多利亚式家具看来都像是准备要进垃圾场了。连那些用玻璃盒子裱起来的鸟类标本,让人也有今不如昔的慨叹。一个橡树啄木鸟的玻璃眼睛只剩一只,知更鸟掉落了胸羽;它们看来就像是特地做来为这个死气沉沉又气急败坏的世界借尸还魂的假鸟。
“对不起,”珍说。“我得去找件黑色的衣服。”
她的身影消失在房子的另一头。我决定打电话给麦威里,他是旧金山的私家侦探,曾经跟我合作过其他案子。我走进毗连客厅的一间小房,墙上挂着卜贺家祖先的铁板照相相片(在黑色的薄铁板上涂布火棉胶溶液后,立即进行曝光而制成的正像照片。盛行于十九世纪中)。一个留着山羊颊须、着高领衫的男人在一个黑相框里瞪着我,仿佛示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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