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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楼摇晃起来……
九
秋天一晃眼就过去了。
女人等待着胡子。女人确信,那狗日的会回来的。尽管胡子秋天里在女人的草堆上待了三晚之后,再也未见他露面。
女人走出仓房,走下木楼,走进铺着散淡阳光的冬天里。
几乎每棵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女人见那些枝枝丫丫,像无数干瘦的手指执著地伸向天空,似在与苍穹奋力地争辩着什么。
女人漫无目的地在村前村后转着。
半生不熟的村人,用各色目光和浅笑与女人打着招呼。坎下,树后,不时有村狗转出来,微低了脑袋,轻摇着尾巴,一副温驯的样子,全没塔山上狼狗的凶恶野蛮。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女人身边。老人脚下一双六索草鞋半新不旧,和地上那些褪了色开始变腐的草叶一个颜色。
老人的步子是轻盈的、无声的,一种踏叶无痕的仙风道韵。
女人弄不清,地上的腐叶已没了秋天的蓬松和干燥,为什么自己的脚步落在上面,还会发出沙沙的响声,而不像老人的脚步那样,充满着沉静而悠然的自信。
老人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塔上的故事吧?”
女人瞅老人一眼,不明白这话意思何在。
“那位栽在胡子和黑痣手上的陌生人有一帮兄弟,他们虽然跟胡子和黑痣他们较量了一次没占着上风,在塔坳上丢了不少血尸,但他们很快又在桂林城里重新组织了一批人马,而且声威气势一天比一天壮大。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收拾云塔上的人的。”
女人没说什么,但愿老人的故事是编的。可不是吗?整个冬天,云塔上没一点儿动静,村庄里也没任何异样。这世界仿佛一只搁浅在滩上的旧船,不进亦不退,停滞着,只任时间的流水不止不息地自一旁逝去。
女人望望远处的塔影,又瞧瞧眼前的林木,便忽然想起一回事。女人掉过头来,等后面的老人一步步走近,才说道:“林子里怎么不见跳香了?”
老人在女人前面停住脚,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注视了女人一阵。问:“你也知道跳香吗?”
“怎么不知道,敲锣击鼓,跳桌舞棍,还要大声吼叫。”
“不是任何时候都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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