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就觉得背后出奇的凉,好像有股阴气拼命往骨缝儿里钻,大夏天的,冻得他直打哆嗦。但为了宝贝他得忍着,继续一步一环往下爬。幸好铁链的环扣足够宽,他的脚并不感觉挤得慌,只是穿透胶鞋底的凉气冻得双脚有些发木。当下至十米深的时候,气温已经降到了冰点,我爷爷有些受不了了,浸着雨水的衣服几乎冻成硬壳,背心上的冰碴直划肚脐眼儿。他嚷了一句:‘真他妈冷啊!冻死我啦!’。井沿上的人听没听清他不知道,这一嗓子嚷完,只听黑了咕咚的井底咕噜一声翻了个大水花,继而一团热气呼地冒了上来。只一秒钟,好像从三九天一下变成了三伏天,我爷爷周身上下全被热气包围。暖和劲儿从脚底一直灌到脑瓜顶,不但身上的冰碴都变成了水蒸气,甚至链环都温热起来,整个人顿感一股爽劲儿,蹭蹭几下便下到物件跟前。我爷爷荡着铁索伸手一够,直接抓住了物件末端的把手,顺带一拔,物件到手。原来它只是插在井壁上的淤泥里,我爷爷抬手一掂,挺沉,有个四五斤重。因为当时身陷野井,一切都是怪怪的诡异,我爷爷也顾不得这个铁家伙为啥只插入半尺深的淤泥便悬而不落了?更没功夫琢磨这东西因何跑到离井沿这么近的地方来了?他把这玩意儿往后腰一掖,冲井口的几个小脑袋喊了声:‘上!’借着拉力,蹭蹭蹭一口气便干了上来。之后几个愣头青围着这块乌铁呛呛了好一阵,谁也猜不出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说它是刀吧,没有刃,说它不是刀吧,它后面还有个贼像样的护手和刀柄,一握一摆,还真有几分气势。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它是前朝铁匠铺里没成型的刀坯子,没准儿是被淘气的铁匠儿子偷出来跑到山顶耍着玩儿,一不小心掉到井里的。年轻人都自以为是,推理出来的故事就算定性了。尤其没在这口刀坯子上看出什么花纹符印之类的所谓印记,便将其定位于一块年代久远一些的废品,归了我爷爷。无非让我爷爷炒俩鸡蛋、弄个大葱蘸大酱、再扒拉个花生米,请哥几个喝顿小酒儿以作补偿。但当时正在搞运动,此事不宜外传,否则这顿酒泡汤。正在这时,铁链咯噔一动,一帮小伙子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井口周围突然震动起来……他们趴井沿往深处一望,我的妈呀!黑水翻着花疾速向井口涌上来。那架势跟火山口喷岩浆似的,还伴着怪响,老吓人了!这还不算,大铁链也开始迅速下滑,像有个巨人往下使劲拽,眨眼绷得溜直,上百牲口被它拽得牛叫马嘶,连回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牛马拽得东倒西歪顺着惯力向井口滑过来。那力量奇大,大的难以想象,甚至瞬间让人觉得之前铁链被牲口拉出百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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