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有时候谢风闲的笑容也似乎带着一抹教人看不清道不楚的东西,仿佛是一个痂,揭了,下面的伤口仍在腐烂、发炎,但血痂却过早地结好了。
流风性子急,心性儿好,谢风闲却懒散地……便就沉郁起来。
大概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伤痛,任谁也无法触碰。
裴元的眼神有些远,流风压着心底疑惑,仍是不放心:“大师兄的医术谁人不服?只是师兄……”
裴元转身,步伐奇快。流风愣了一愣急忙追上去,听见裴元淡淡道:“大抵是想起了什么,压得太久,这东西早就郁结于心……”
流风想了想追问道:“这样说师兄该是悲悸难抑以致神思……恍惚?”
裴元点头,道:“他来找我时便不大对劲,只我那时不曾注意……”
言罢敛下眼,步子一顿,又快步向前。
流风还想问什么,裴元却不再言语。
他想起最后谢风闲的那一声笑。
谢风闲似乎被困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梦境里,在梦的另一边,他敲打着呼喊着,横冲直撞,鲜血直流,却无人来听无人回应——裴元心下一惊,他在梦的这一边,他拉不住他,抓不住他。
这样的笑容,裴元在两鬓斑白沉郁半生的诗人脸上看见过,在少年意气不知天高地厚最终折了翅膀的丧志侠客脸上看见过,在饱经沧桑命途多舛的老翁脸上看见过,却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在谢风闲脸上看见。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将谢风闲劈晕。
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微微地湿冷。
清风微微吹来,这种冷粘之感更甚,裴元知道,自己在害怕。
他在害怕。
谢风闲身上的气息犹自不稳,裴元取出一粒朱砂镇心丸,喂他吃了。怀中的身体似乎没有一丝重量,在万花谷待了这么些年,谢风闲却依旧瘦得出奇,只是轻轻握着他的肩膀便觉掌心硌得发痛。
裴元握了握手掌。
声音渐渐地远了。
谢风闲坐在床榻上,侧耳听着,笑了笑。
大师兄配的药俱是安神镇心的,谢风闲不消片刻便觉困顿。
懒懒地,不想动。
他的目光转了一转,落在桌案上那方漆黑端砚上,端砚在阳光下露出一角,似乎有些隐约繁复的花纹,不仔细看便就注意不了。
谢风闲怔怔地看着,端砚的每一寸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甚至闭上眼睛也知道那隐在黑暗里的花纹延伸向何处,哪一处是荷花纹雕饰,哪一处是鲤鱼摆尾,哪一处歪歪扭扭毫无意义却是顽皮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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