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生出些流光飞逝的感觉。
“白侯爷和馆主正在水阁。”说着便带裴青穿堂过院,来到一处小阁。那六角琉璃小阁临水而建,样式简洁古朴,四面挂着厚帘子,正面挽着纱帐,阁中两人一琴,正相对而坐。
“阿柳迟到了,该罚。”白晴川笑着挽起裴青,拉他入座。对面一人,剑眉星眸,肤如凝脂,满头乌发用一枚白玉透雕梅花簪固定,锦袍玉带,面沉如水,只领口一圈白狐毛皮,在寒风中微微卷舒开合,为这人添了几分活气。面前琴桌上卧着一把仲尼式古琴,琴身栗色,上有流水断纹,应是天下四大名琴之一的“海月清辉”琴。
“裴青见过白侯爷,见过馆主。”
那人只是微微一颔首。
“韩馆主正要抚琴,阿柳来得正好。”白晴川“啪”地一把打开玉骨扇,不过二月的天气,也亏得他能扇得下去。
韩清商也不多言,调了调弦,便是一曲《梅花三弄》。这本是晋代的笛子曲,被后人改成了古琴曲。韩清商指法高妙,功力独到,听起来自和别个不同。初始和缓,只觉冷香拂袖东风软,袅袅水魂吹不断。三弄过后,便见朔风刺骨漫天大雪中,只有梅花吹不尽,迎风摇曳,更见奇崛苍涼,跌宕变化,让人直想迎风長啸。
他以“双琐”指法成名,传闻可以长琐十三声,连弹三十遍而不出错。曲到□,见他轮指、拨剌、滚拂、长琐等一气呵成,竟是十指如花,令人眼花缭乱。
琴声三弄,梅心惊破。
一曲终了,琴音如梅香拂之不去。裴青心惊目眩,良久,方说:“指上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韩清商本性孤高,寻常的赞誉从不放在心上,现下得了“指上落梅”的称号,似是极称他心意,面色也放松不少,看着裴青道:“韩某前几日新作一曲《明君》,还请县公赐教。”竟是十二分的客气了。
见他重新调弦起手,用的是少见生僻的间弦调,曲名《明君》,却和昭君出塞的典故完全没有关系,意境高远,音调变化对比强烈。裴青见他左手吟猱频繁,几乎对全曲的每个音都采用了吟猱的指法,听来却丝毫没有累赘之感,只觉深幽静谧和生动流美所交织,使人渐入飘渺之境。
自古至今,琴作为“太上遗音”的代表,象征着“三代之治”,琴道强调简而清,易而和。吟揉绰注,轻重徐疾,谓之淫声,雅乐不用。今世操缦家不细辩指法,与绰注吟猱间,全不深究,甚至废吟猱不用。在他们看来,弹琴是为了“悟道”,讲究的是政治教化作用,指法和音乐表现却是不重要的。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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