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裴青都详细作答,因涉边事,随后话题又自然而然转向两国最近交兵的情况。裴青拱手道:“小侯临行之前,陛下曾嘱我细查胡虏动向,今见边境安定,胡人秋毫不敢犯,将军居功甚伟。裴青今向将军求教讨虏之策,望不吝赐教。”
谢瑞伸出二指道:“凡备匈奴之策,不过二科,武夫尽征伐之谋,儒生讲和亲之约。”
裴青便垂眸低声道:“将军也见过金城公主,临风那样的金枝玉叶,谁家父母忍心远嫁塞外。燕本我之仇雠,虽以婚姻待之,盖时宜耳,为人子者,岂可臣妾于仇雠而不思报复乎。”
和亲大计本是皇帝亲定,谢瑞听他说出这样有些诋毁当朝的话来,一时怔忡,反应过来后便仰面大笑,道:“不料侯爷也是我辈中人。”他仰头之时露出脖颈间一块深深伤疤,裴青见了目露吃惊之色,谢瑞也有觉察,不慌不忙以手抚之,道:“谢某无状,惊吓侯爷了。”
裴青关切道:“将军颈间可是显德二十一年幽州围城之时的旧伤?”
谢瑞颇觉惊诧,奇道:“侯爷怎么知道?”
裴青叹道:“当年燕国趁先帝沉疴难起,南侵幽并二州,幽州咽喉之地,萧殊以三十万铁骑围之,将军孤军奋战,壮健鸷勇,临城对阵,亲犯矢石,左右死伤相继,而神色自若,此事在淦京中一直传为佳话。”
谢瑞眉间微跳,道:“天子扫境内,只有前进一步,身死战场,绝无苟且偷生的道理,岂有以百万之师,轻言退兵。”
裴青面露激赏之色。
他二人复又闲谈几句,谢瑞便起身告辞。出了别馆之门,谢景重一路行来只见父亲马上背影沉重,忍不住一夹马腹,赶到前头,道:“爹爹担心什么?”
谢瑞偏头看他一眼,他便红着脸拉住缰绳,将马身微微错开,道:“京中御史数度弹劾他珠玉是好,酒色是耽。方才他来扶孩儿,孩儿暗中探过他脉象,经脉僵死,体羸气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此人在幽州苦寒之地定然待不了太久,说不定和亲大典一过便会打道回府。”
谢瑞面无表情地斥他:“多此一举。”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幽州城门,往定远军大营行去。将近辕门之时,谢瑞忽然停住,拨转马头,遥望幽州古城墙,长声叹息。谢景重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忽听谢瑞低声道:“谢氏百年卿族,难道真要一朝而坠吗?”
谢景重尚未听清他说的什么,已见谢瑞回头道:“我曾见谢石室内挂有一幅万壑松风图,若果是此人所做,当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日间谈到显德年间围城之战,想必皇上誓要翻逆案,修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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