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尸”是对往生的将士最大的尊敬。我不知道军中是否有人下过这道命令,但是自从肖无针说过那句话后,的确有人源源不断地往他的裁缝铺里送阵亡将士的残肢。尸首送来后,我便帮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用最结实的丝线牢牢地缝回原来的位置。肖无针的确无愧他的绰号,针脚细密扎实,而且细微的不易察觉。
每一次缝纫完成后,看着那具被还原的将士尸体,我总会觉得自己刚才伏在这躯体上工作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他低低的诉说,诉说着战场杀敌的雄壮与惨烈。
“敬”、“佩”——终于,我比任何时候都了解了自己名字的含义。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止敬佩,而是渴望这种生命存在和结束的方式。
我问肖无针:“我是否可以去参军?”
他说:“你无武功,沙场上生死瞬息,只是白白送命。这与无念的自杀无异。”
我又问:“岁岁年年,只如今日,我的念何时会结?”
他说:“若念不断,自有了结的一天。”
我不再问,不再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俩一直在这小小的裁缝铺里,用手中的针线,留给那些沙场的亡魂们一点最后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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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年,幽幽曲径,我撑着一点叫做‘应念’的灯火,蜿蜒在人间的黑暗中。
文帝八年,经过
2、第二章 。。。
五年的激战,摇光的军队终于巩固了对容城的控制,继而向开阳东进。而那些离开故土的人们,也开始陆续返乡。肖裁缝慢慢开始恢复了营生,做起了衣裳。
起初,我有离开容城,随军东进的打算。只是,这五年,不分昼夜的忙碌,给肖无针带来了无可挽回的痨病。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因此我绝无此时离去的道理。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做的就是给他熬药,替他铺好衣样,帮他穿针引线。我曾经劝他:“生病了,就别再拿针了。”他总是摆摆手,跟我说:“你去问问,那些拿刀枪的,放得下吗?”
我无法应对。裁缝放下针,兵士放下刀枪,这与文人放下书本或是一个道理。也许这就是每个人不同的念,放得下,便不在是念了。
但,终是有这样一天。我正在熬药,忽然听得屋里肖无针唤我:“敬佩,帮我把这根针认上…”
我放下手里的蒲扇,走进屋里。就看到他伏在床头,手里的针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我走过去,轻轻把他扶起,平平地放在了床上。然后拿起地上的针,穿好线,缓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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