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安就好。
他没有再等待太久,这一年,就是雍正十三年的八月,皇帝突然暴卒,内中秘辛不足为外人道。他们终于在大行皇帝的丧仪后见面,这时候正大光明匾下的密匣已经开启,和硕宝亲王弘历即皇帝位,以明年为乾隆元年。
年轻的嗣皇帝是以勤王的名义召回的定边大将军福彭。他黑了许多,被一身缟素衬托着,尤其显得气色越发的难看。回来后,他没有主动求见新皇帝,而皇帝一开始也并没有太在意:初登大宝,事务实在太多,而且他刚刚回京,家里也需要安置。但是没有忘记表示对他的恩宠,在他卸去了大将军一职后,皇帝命他和庄亲王一同协办总理事务,此位同于宰相。
他上了一份例行公事的谢恩和请安折,皇帝忍了下来,他想:不忙,可以再等等。
其后又让他担任了正白旗的满洲都统,意犹未尽,很快就又转成了正黄旗。
其后他又上了一份例行公事的谢恩和请安折,皇帝又忍了下来,他想:自己的脾气确实比少年时要好得多了。
御前行走的平郡王,比较起年少的时候,话则更加少了。除了听他汇报和请示公务,皇帝几乎听不到他别的言语。有时不得不事无糜细的发问和提醒,才能引他多说出几个字来。自然也一直没等到他主动的求见。
到了乾隆元年的暮春,算来他们已经整整分别了三年,皇帝的好脾气和耐心终于用尽,同时他也悟出了自己的失误:如今他们的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是君他是臣,他怎么可能先来找他,说那些他认为是礼数以外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皇帝又怀抱上了新的希望,于是在某个春日的午后,他在刚刚重新修缮过的养心殿召见了福彭。他行过礼,很恭谨的退到一边,皇帝叫他坐下,他谢恩后便很恭谨的坐下,等待皇帝的发问。
皇帝默默地打量着他,注意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他确实黑了,不光是黑,而且显得有些黯淡,从肤色到神情都给人一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昔日那种温润的光华隐退到了压抑的程度,他不再是青瓷,而变成了一块上古的玉,奉在神坛上作为礼器使用的那种。
皇帝算着他的年纪,他只大他三岁,今年刚刚二十八岁。还正是盛年。
这个数字冲淡了那种黯淡带给他的些少恐慌,他安下心来,笑着问道:“福彭这些年可好?”
若是对于别人,这句话纯粹是句废话,因为公务的关系,这大半年来他们几乎日日都要见面。但是对于他来说则不是,皇帝认为以他们的心意相关,这句话已经可以含纳自己一切想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