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到听竹都以为是发热了。昏沉里又觉不像,只暖地怡人可心,暖地舒适熟悉。舒适地让人舍不得醒,倒是这熟悉却让人不得不醒了。
潜听竹抽身坐起,倒真没觉意外,熟悉的也无非是那几人,靠了十多年的体温怎会不熟。
季归宁并未睡着,丝毫动静他都明了,一点点烙进心里。听竹还是老样子,刚开始自顾自蜷着,觉着暖和自会靠过来,悄悄贴着睡下便好,不可动他,动则易惊醒。
只是此刻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听竹倒不觉尴尬,清清嗓子道,“我渴醒了,想喝水。”
语气平淡,平似镜面,平地不能再平。淡然道来,那份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支使一如往常,只是听了十多年也没让人厌烦。
依言去倒水,冷热兑至温和刚好入口,折回来递过去,见那两片软软的唇凑上去缓缓喝
搁了杯子再回床上,见听竹并无异议,莫名欣慰。可惜慰之不长,少年久不躺下,只拥着被子靠墙而坐。
“你…”
“姐夫,”听竹难得热切,“你留在我这过夜,似有不妥吧。”话说的软,两头余着,似怎地都行。
只是这般虚迂婉转,太不像他,季归宁反不知接什么话好,兀然默着。
半晌无人应,听竹也不愠不火,面上笑着,“我自小便缠着你,情同兄弟,秉烛夜话抵足同眠都不为过,现在你已有家室,即便是亲兄弟也各立门户了吧,即便我年少任性,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
少年笑容浅浅,声音也轻和,但话说的字句明晰。
季归宁听着便渐坐直身,沉声道,“这几日天寒不比平常,怕你自个睡不暖不习惯。”
“习惯都是惯的,我的习性已足够坏,你何苦再惯。”
“你… 可是担心燕来不快,这倒不会,去年秋后成亲不久,便是她先说让我来偏院过冬。”
去年秋天… 偏要再提么,天凉好个秋呵。
秋凉真好么?那遍塘残枝看一次便够了,想也不愿再想。留得枯荷听雨声,谁会去听。
听竹低头拢紧被子,“去年啊,年年事各不同,姐姐有身孕了吧,夜里没人照料怎好放心。若还能有幸得见,我尚等着应声舅舅,孩子都是自家金贵,有什么闪失我还要拿你试问呢。胎里十月更不可大意,这生来体弱的滋味,再没人比我知道得清。”
长长一段,说的直觉着累,听竹言罢便似倦极,却垂了颈子搭在膝上。
季归宁见那依在角落强撑着独坐的少年,心知多说无用,那般孤寂模样,像极当年刚从庙里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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