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到脸上就有些面目狰狞了。洗春秋原是风流秀致的江南世家公子,本应该声色犬马、眠花宿柳,浑浑噩噩、麻木不仁又无忧无虑地了结一生;偏偏遭逢离乱,家道中落,小小年纪莫名其妙地混迹到十恶不赦的魔教中去,再不幸地爱上一眼都不多看他的魔教教主。如此的一生,不可谓不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沦落到魔教中后,他觉得自己是凤凰掉进了乌鸦的窝,自哀自怜、孤芳自赏,成天把自己笼在一身黑衣里,仿佛是怕别人多看他一眼弄脏了他似的;事实证明是洗春秋想太多,沉檀宫的人见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忌惮着他又瞧不起他的清高劲儿,根本没人稀罕瞧他,看到他都绕着走。
洗春秋遭受了沉檀宫上下默契的排挤,因而更加孤芳自赏、自哀自怜,陷入了一年比一年脾气古怪、不招人喜爱的恶性循环。可见洗春秋活到如今是很有些郁卒的。
洗春秋做人做到这份上,失败得一塌糊涂。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但又一想,自己还没滚上江白的床就死实在太不值;何况他洗春秋好歹也算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魔头,自杀而死怎么想怎么矫情。
他在山崖上痛饮,旁人路过时,怕他喝醉酒发酒疯,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地偷偷溜过去。幸而沉檀宫除了江白,还有一直和他不对盘的凌左愿意搭理他。
凌左突然出现,把洗春秋吓了一大跳。
凌左面无表情说:“方才你毫无防备,我完全可以取你性命。”
洗春秋一哂:“凌左护法还是先取了曲墨那十来岁小儿的性命再说吧。”
凌左不语。洗春秋知道自己戳到他之痛处,心里有些快慰,“凌左护法找我所为何事?”
“留那个道士一命。”凌左说。
“为何?”洗春秋明知故问。
凌左暗自握紧手中的剑,道:“我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洗春秋觉得武功不必高,能杀人就行,况且杀人也不必非要光明正大地来一打一,很是不理解凌左的执着。
凌左冷笑:“就跟你想要爬上宫主的床一样。”
此话一出,洗春秋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把酒壶往身后一掼,拔剑就向凌左刺去,其势快如闪电,是欲断人性命的一招;然而在凌左面前论剑、论快实属班门弄斧,凌左未拔剑,只用剑鞘格住他那一击,让剑锋不得而下半分。
洗春秋把剑收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时忽而起了风,北风裹挟着肃杀的寒意,将他们的衣袍吹动得猎猎作响。洗春秋带上兜帽,又只剩下小半张脸,他的声音比北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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