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於好了?拖得有够久的,他可真会装嘛。」尉迟律答非所问地笑了出声,他顽劣地冷笑,却失了往日的纯真,有的只是浓浓的讥蔑讪然。
「律!那是你我的师父!」顾长歌沉声训斥,原本的安抚之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厉颜正色,是他一贯教训师弟时的脸孔。
「哈……师父?是你顾长歌的师父,可不是我的!你想说什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呸,我没有那样阴险狡诈会陷害徒弟的师父!至於你爱敬重他是你的事,可别一厢情愿拖我下水,我可无福消受!」尉迟律突然发了狠,像一只失去理智的豹扑了过去捏住顾长歌两肩,激起一串手铐铁链铮然作响,那怒火比之对方不知要浓烈几倍,彷佛能将眼前所有人物焚烧成一片荒芜。
「──真是你干的?难道真是你杀害了掌门人、重伤了师父?」顾长歌任他紧捏,不挣不扎,只眼中凝聚出浓浓的失望,扎痛了尉迟律的心。
「呵,顾长歌,你今日是来作甚的?宣示立场?兴师问罪?落井下石?」尉迟律眼底的怒气忽然平淡下来,回复一开始的阴霾冷厉,对於不被信任的涩痛已近麻木,要说失望,他尉迟律更要失望,好麽?
顾长歌,我恨你,我想我真的恨上你了。
不如当初就让掌门人把你杀了好了,这样我们至少不会落得这个两相怨恨的下场。
「我若是什麽都不说,顾长歌,你是否就不会信我了?」尉迟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双眼却隔著极近的距离牢牢锁住顾长歌淡漠的眉眼,他看、看得深邃,彷佛想将藏在最深处淡漠以外的情感挖出来,可他看了又看,依旧只触及一片冷清,倒影在其中的自己,没有渲染上顾长歌过往的温柔。
「无凭无据,你如何让我信服?」顾长歌幽沉敛眸,淡淡地撇开了脸。
「无凭无据,你就不信我了?我不告诉你当天发生了何事,我只说我是冤枉的,杜十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你会信我麽?会信麽?」尉迟律凄凉地哼声,眼里好似有什麽炽热的东西快要涌涨而出,问到最後,声音也微微变了调。
他以为的信任,是一种极致的袒护。
是七年相处相知得来的默契,就算什麽也不说,也该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想知道,在他有口难辩的当下,顾长歌是否愿意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纵然不认为现在的顾长歌会点头,可他若真说是,他觉得自己就算此刻死在他面前也是满足的。
「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