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内力,可掌劲依旧强韧,透胸而过。尉迟律抬手抹去唇畔鲜红,却绽出了得意的笑,揉杂在痛苦之中:
「顾长歌,你看清楚了麽?看清楚杜十方那一掌不寻常了吗?!」
「──你!我要杀了你──」事迹败露,杜十方怒不可遏,狰狞地狠狠拔剑,一道锐利的亮光,登时割过两人视线。
「你这麽生气做什麽?」尉迟律压著心口,在痛楚之中,挑衅地讥笑,「是不是因为……易骨经心法,一生,只能用这一次?」
讥笑中,他身子一颠,因内伤而晕眩,顾长歌上前扶住他,开口,却是尉迟律从未听过的怒气:「尉迟律你做什麽?!我都说我相信你了,还不够吗?我一心要你安然,你为何还要执意这样伤害自己?!你是不是存心、要我一辈子痛苦!」
尉迟律望著那张不再淡漠的愤怒容颜,一时怔了。他以为,自己此生恨透顾长歌了、怨透顾长歌了,可是,原来只要知道他还是那样在乎自己、还是那样把自己放在心上纵容宠溺,一切,都可以因此烟消云散。
「你们二人这般惺惺相惜,那便一起下黄泉吧!」杜十方不由分说,怒红了眼,长剑一晃,凌厉直直攻去,欲致两人於死地。
随著杜十方抽剑之势,微微扯开了衣袖,露出腕间一片鲜艳的血蝎红印,掩在他平时过长的袖口之下。
「律,退开!」顾长歌夺过尉迟律手中长剑,将他往身後一推,千钧一发之际,硬接挡下杜十方逼来一招,两剑相击刹那,流灿银光逼目,剑上气劲震慑林间,震落枝梢残叶,飘飘摇摇落下。
「师父,长歌待你如恩师、如亲父,为何……你要这样对待我?」接下招式之际,顾长歌眸光对上杜十方的,一转哀戚。
原来,这便是自己入峰十馀年来孝长敬师得到的回报。顾长歌涩涩地笑,笑自己愚昧、笑自己无知,自己自始至终所深信的、原来才是假的。
然後那个人对自己付出的真,尽成了一场虚无,一蹉跎,就是七年。
☆、〈雪月歌〉67
「要问,下黄泉去问掌门吧!」杜十方杀红了眼,一收剑,便又连环猛攻,剑劲又凶又狠,招招直取顾长歌要害,顾长歌一路奔命至此,又经路上机关逼命,怎可能再是杜十方的对手,牢牢守了几招,便渐渐支绌、露出下风之态,快要跟不上杜十方的出招,蓦忽间,一时不察杜十方剑势走向──
「顾长歌!」尉迟律惊呼出声,望著那一剑贯过顾长歌肋侧,沾血的剑锋,自顾长歌背後,兀自滴下鲜血,心狠狠揪了起来,手无寸铁便冲上去袭击杜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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