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不在乎皇子们的心思,他匍匐在地,入春的地仍旧有着刺骨的冷,他的眼循着永铭的身影缓缓而上,那大红的的灯笼好似他这一生的荣华,从那年的雪夜开始,到如今好似迈进了一道坎,他觉得自己该撕心裂肺般疼,因为那扇门后人是他的父亲,一个永远不能相认的父亲——
他恨他的!
但此刻福恒却觉心中翻涌的皆是不舍,皆是难离,就像那年生母离开的那刻,无依的自己好似柳絮没有归处,只有……
只有永铭……
“皇上召福贝勒觐见!”
福恒未及回神,那扇门就突然开了,然后一个人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福恒连忙起身,朝前面的主人点头示意,就忙着朝屋里快步而去。
屋里依旧是袅袅的龙诞香缠绕着丝丝药味在鼻息间掠过。
“奴才福康安给皇上请安!”福恒就着床前那块铺上的白狼垫子行大礼,欲三叩九拜,却听床上的人说:“免了!起身过来!”
福恒方从垫子上起身,按照隆庆帝的示意,静静地挨了过去,只是这一抬眼,第一次他发现他眼中一直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生父,也只是一个跟着岁月一起老去的寻常老人,厚厚的锦被下,一身秋色素色衣装的隆庆帝那双曾经有力的把他抱起来的手,肉也渐渐瘦干了。
心中一阵悲愤,多年的恨、母亲留下的怨,多少年的抑郁不平,沙场上对亲情的渴盼霎时间让福恒在与隆庆帝四目相触的那一刻翻涌,苦涩又血浓于水干涩在喉间抽动。
福恒忍了又忍,努力想做好一个臣子该有的谦卑,却在隆庆帝伸出手后,泪落满腮。
福恒不想承认这个不承认自己的父亲,但是这样想,也无法改变心中他是自己生父,他疼爱自己的事实……儿时忘却的记忆历历好似在目,从来抱孙不抱子的皇上,儿时独独抱过他,还亲自教他读书,在他每次被永铭丢下独自躲在御花园伤心时,总是皇上第一个发现他……
“哭什么?”
隆庆帝话是如此说,但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他唯一流落在外的儿子是爱他的,也是唯一真正爱他的。
“奴才失礼了……”福恒撇开脸不想落泪,只是已在腮边的泪已经擦不去。
隆庆帝的眼在听闻“奴才”二字时,眼色渐渐黯然,有些话呼之欲出却不能出,但把秘密带进棺材对自己又何其残忍。
“康安,想重新做回大将军吗?”隆庆帝握着福恒的手,其实他想问,康安你想要什么?只要康安要的,他都尽力给……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皇子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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