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命。文顺早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挣扎不得。端仁太后冷笑一声道:“谁准你妄自揣测我的意思了?我从没说过的话,你倒在她面前编得有声有色!”掌刑的大着胆子问:“打多少?”她眯起一只眼睛,恨道:“打死算完。”
文顺胸口里骤然生出巨大的惊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走到这一步。没等他作声,一群人已将他脚不沾地的拖出了门,院里早预备下一张条凳,文顺战战兢兢在上面趴了,满脑子都是那声轻飘飘的“打死算完”。从打他一进宫,徐太监就告诉他,吃了这口饭,就得随时准备好掉脑袋,你眼睛里看出去是一辈子,可在主子那儿一句话就给了结了。他记着这话,却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清楚明白过——“打死算完”,她只说了这四个字。两片嘴唇轻轻那么一碰,就能要了他的命。
掌刑太监高声喊“打”,文顺臀上立刻结结实实挨了一板子,疼得“呜”地叫起来。足有五分宽的竹板,被鸡血浸得油亮发黑,落在肉上劈啪作响。因太后发了话叫打死,执杖的太监也毫不含糊,用尽了力气将那厚竹板子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初时还抗得住,打了十几下,中衣下面便涔涔渗出血来,疼痛也一阵烈过一阵。文顺想着自己须得先服了软,才有机会保住命,便哀号着:“求太后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不敢胡说了!”话音未落,那板子简直是更凶狠地抽了下去。文顺一声迭一声地求饶,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一脸,两个太监一人按头一人按脚,将他死死压在条凳上,文顺只得双手狠狠抠住凳腿,抖着指尖摸到那木头上坑坑洼洼像早有了刻痕似的,立刻明白过来,痛哭失声——这条凳上究竟像这样儿打死了多少人?
报数的太监喊了五十,文顺已是连挣扎的气力都没了。竹板一起一落,带起一层层的血肉沫子,打在身上也变成了
“扑、扑”的响,像是拿棒槌敲湿衣服的声音。血早就浸透了中衣,文顺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眼前慢慢地黑下去,黑下去……嘴里“呜呜”地小声哀鸣,喉咙叫哑了也没人理他。他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死到临头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捱多久,他喃喃地道,求你们一下给个痛快吧,可行刑的丝毫不理会,仍是慢条斯理地跟着掌刑太监拖得老长的声音——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文顺绝望地把额头抵在条凳上,紧紧闭着眼等死。眼泪也流不出来了,风吹得两颊发干,他不敢想自己现在满身血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是给打死还是给疼死,亏他从小习武,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了,却不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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