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什么东西,您这儿不出半天工夫就知道了呢。”他骤然收了笑容,向前跨了两步,直盯住她,喊道:“刘荣,把他抬到朕那儿去,从今天开始,小郑子的缺就是他补了。”——却不是对她说的。听见身后窸窸嗦嗦抬了人出去的声音,才对端仁太后道:“至于小郑子的出处,还是您另给他找一个罢。”一面说着,一面作了个揖,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朕是天子,权掌天下生杀,后宫里头不痛快了要打人,朕从来不拦着,只是别闹出人命才好——就算杀,也得朕发了话才能杀。”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跨出去了。
文顺在床上昏昏沉沉趴了两日,直到傍晚才悠悠醒转过来,见身上盖了条旧蓝布面的薄被,床头的墩凳上稀稀落落放了几个药罐,半碗冷汤药搁在旁边。屋里黑漆漆的,只点了一根蜡烛,小小的火苗在芯子上跳来跳去,像要从那根棉绳上挣脱下来似的,忽高忽低,晃得桌椅上的阴影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看久了让人头疼。文顺觉得胸闷,小心翼翼地试着把上身支起来,不料腰上才稍动一下,下半截身子就像硬生生被撕裂了似的疼起来,“嘶”一声重新倒下去。这下他知道自己是活着了,却有些遗憾的失望——受了这样的折磨,却没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这一出声,屋角里忽然站起一个人——坐在烛火的死角里,所以文顺没看见他——快步走过来,俯□子仔仔细细瞧了他几眼。文顺认得是皇上那儿的太监有禄,勉强抬起头,笑了一笑道:“劳您费神了,这儿好像不是我的屋子。”刚说了一句,喉咙里就针扎似的疼,不禁咳嗽起来,心知是挨打的时候喊哑了。有禄帮他顺着气,笑道:“这是之前小郑子住的地方,现在他不在了,皇上就让你替了
他——反正你没什么东西,我索性全给你搬过来,省得住着不方便。”
文顺默默点头,想问小郑子到底是怎么个“不在”法,又憋了回去。那日他虽是死人似的,脑子却还转得动,小郑子这回被揪出来,恐怕没自己这么走运,这一来却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文顺朝凳子上一努嘴,问:“这是皇上的旨意?”有禄立刻献宝似的,把永承如何吩咐太医下药、如何命自己寸步不离照顾着等缘故添油加醋告诉了他,道:“我话虽然糙,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话真是没错。别看你受了一遭罪,可是鬼门关上走一圈,回头就机缘巧合近了御前,将来飞黄腾达的日子,还不都是因为这顿打来的?”文顺苦笑两声:“既如此好,回头你也去尝尝那板子的滋味儿?”有禄才讪讪地混了过去,不再说话。文顺自己思忖,饶是他习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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