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太多,仲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靳徽,抑或是安慰自己?
青年又咳了几声后,仲五道:“阿徽,我去把炭盆再烧热些,楼里凉气重。”
“嗯,前些日子生病才好,你也该多顾惜自己身子。”靳徽淡淡的说:“这些日子你脸色一直不大好看,放在床边的药丸可有吃?”
加炭的背影僵了一下:“那是……”
“我写的方子,叫广善堂的伙计给做的。外伤药你多半不缺,内服调理却差些。”
简单几句,恐怕算得上是靳徽今天以来说过的最长的话了。仲五勉强转过头去看那人神情,平淡如水中似乎还多了点关怀之意,额发的阴影遮住了眼睛。仲五的心里早想得到有这么一天,略微失措之后便很快安然下来。人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十年所作所为,算起来莫说是足矣令任何一个南夏人感到齿冷,哪怕是他自己,也曾魇在那些血红的梦中难以自拔过,就算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受尽痛苦也是业报,怨不得任何人。
老头子早就说过,如若发觉有身份泄漏之兆,宁杀错也不可姑息,否则来日必有大祸。他虽看不清那双澄澈温和的眼睛此刻里面装着什么,但叫他灭口,是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你……多谢。”他低声道。
“那天你倒在阁楼后面的杂草丛里,血止不住的流,红衣都染透了。把你搬上来之后,没多久有官兵来问,装病也就打发走了。”靳徽道:“你受伤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你不怕惹来祸事?会连累整个茶楼。”半晌,仲五低沉的声音带些萧瑟:“以我的身份,合该早些赶出去才是保全之策。”
靳徽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却让仲五觉得重的要命:
“不论在外面如何,回了茶楼,就只有一个仲五。”
千言万语,都止于此再不能出口。
晚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冬末的雨依旧冷得刺骨。随着这雨来的还有城外刚传来的消息,北秦大军,离江都已只有两个小镇,也就这几日间便要来了。
家国不保,性命堪忧,才最令人心寒。
他抬起头,楼上传来的琴声被风雨吹的支离破碎,依稀能辨别出是靳徽常弹的那曲《静观吟》,虽然只是首小曲,弹的却韵味十足。《心经》曰: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岂止现今谁人不是陷在红尘里摸爬滚打,就算逃去山林隐居避世,逃得过自己一颗心吗?岂能毫无挂碍,作壁上观?
孤灯下那人的脸,温热的烛火却衬的眉目倦冷。
他近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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