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苏联驻军那里打听了很多次,才知道在集中营被俘的党卫队军官中,并没有一个叫「卡尔·霍克尔」的德国上尉。但这并不是说明他已经安全撤回了本土,因为在苏联解放奥斯维辛的前三天,各条铁路支线已经被全数炸毁。
他……还好吗?
此刻,黑色的恐怖阴霾刚刚散去,众人正在极力谴责纳粹暴行,我却在为一个纳粹党徒的安危担心——这种心思若是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人理解吧?
然后,就在某日,当我精疲力竭地结束一天的义务工作准备回到休息营区时,听到了一则教我心寒的消息:
位于比克瑙营的行政中心,在苏军占领奥斯维辛的那天失火了,大多数机密文件都被付之一炬,事后在废墟里抬出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男尸。
尸体的太阳穴位置有明显的弹痕,有人推测,他可能是集中营某个管理层的军官,因为畏罪所以先烧毁档案,之后再饮弹自尽……
我还清楚地记得,霍克尔在邀我离开的那天晚上曾经说过,政治处除了他,已经全员撤退了!莫非这具男尸……
「反正我是迟早会下地狱的人,就算被他们抓住了也无所谓。」
霍克尔是那么骄傲的人,他会甘愿做苏联人的俘虏吗?
一想起临别之际,他那自暴自弃的口吻,我的心都在颤抖!
难道……他真的自杀了?
我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哪怕那个男人是一名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我也不愿看到他用这么草率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一九四六年的纽伦堡审判后〈注十五〉,霍斯等一批「集中营屠夫」作为乙级战犯被送上了绞架;门格尔在逃,国际法庭以及犹太人组织在世界各地悬赏通缉他。
作为霍斯的副官,罗伯特·穆尔卡被无罪释放;而霍克尔,根本就没有被起诉。
连续几批被释放回国的战俘名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之后,再没有人关心这个党卫队军官到底去了哪里,唯有我……一直心心念念,四处打听。
时光匆匆流逝,几年过去了,他仍旧杳无音信。
我……也终于死心了。
一九四八年一月二十七日,奥斯维辛解放三周年。
我特意从华沙赶到奥斯维辛,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集中营幸存者们一道参加纪念仪式,共同慰藉在此丧生的一百一十万亡灵。
仪式中,一位牧师,身披黑色法衣,一脸悲悯在广场上为死者念悼词。
信奉天主教的同行者告诉我,这是在做「黑色弥撒」〈注十六〉,天主教徒们相信,只要为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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