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他,因此情愿这仿佛天上掉下来的无缘无故的父爱能体贴他再久一点,除此之外,真实的、有人情味的范建是什么样,他却愧于去了解。因为他无法接受——宁愿像个五岁小孩一样被蒙得更久,比如父亲爱吃芹菜不爱吃菠菜、爱吃水煮不爱吃红烧,爱穿青色胜过褐红色。他见过父亲坐在一个石棺上很寂寞的吹笛子,等他靠近了又说没有人死,范闲很狐疑的再去看,范建却坚定的拉开了他。他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对范闲说话。
你胆子太小了。范闲仿佛听到了这句。你禁受不住这样的真相。
太阳沉寂下去了。
范闲不情不愿地扒过米粒已经过了七点,等到了范建书房,父亲早已点了栈香,枸杞茶在旁边细火煮着。龙牙造型碟子里摆着桂花糕,范建并不吃,只是等着放凉,拢起袖子很熟练的调配颜料。范闲本来在堂下站着,范建挥手叫他近点,他就很不情愿地靠到台阶前来;范建说:“怕我打你?”他才坐到父亲身边。父亲正画着女人,那人不是柳姨娘,也不是庆帝隔间里见过的、隔着一层雾气似的叶轻眉,那只是一个陌生的、平常的女人,嘴里叼着弯曲的发箍、将两只胳膊弯起来举到头上,头回过来用眼睛盯着蜷起来的脚趾。她被画得矮了些,所以腰部着不上力气,只是向后倾着,范建将笔斜停,点在前发上,这才仿佛锚住支点,画里的人终究没有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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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将头低得很低。他说:“父亲又画这些……?”范建点了点头,很雀跃的,他转身过去喝了口茶。那女人,只有脸,没有身体;只有脖子,没有手指;只有跨部,没有腿。那女人的凄厉愤恨的感觉和吃空了脸的蝎子差不多。范闲想到这里,咽了咽口水,向后看去,那幅他恨不得一把火烧掉的画现在还在那里。
“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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