捺着惊慌伏地一拜:“皇太后大安。”
“免了。”听得皇太后也是平心静气,云婵依言直起身子,却是还未及抬头,便被突然而至的掌掴打得侧倾过去。手一撑地,暗自咬牙忍了疼,重新又一拜:“太后息怒……”
“胆子不小。”皇太后口气森冷,云婵心虚之下后脊一颤,抬眼去打量太后的神色,眼见太后冷笑涔涔,“怂恿静怡翁主做了什么事,是你自己说,还是哀家替你说?”
云婵静默跪着不言,殿中也同样一派静默。片刻后,有宦官托着只檀木盘子走到她跟前,云婵抬头看过去,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的那本册子,正是叶澜为她求来的特赦。
本已呈到了宫正司去,还是让皇太后截了下来。云婵怔了一怔,心中的惧意弥漫得更甚——她已是个被废黜到浣衣局的人,要杀要刮,都是皇太后一句话的事。如此大费周章地又寻证据又问话,难不成……
是要动叶家?
咬了咬唇,云婵第三次拜了下去:“禀太后,奴婢不知这是什么,求太后明示。”
来龙去脉传进宣室殿的时候,已是到了皇帝不得不往长乐宫走一遭的地步。在殿中甚至未及听完始末,只得一路走着一路接着听宦官说。
“皇太后问云氏此事和静怡翁主有关与否,云氏死咬着不承认,索性说不知那特赦是什么,太后便恼了。”那小黄门快语如珠地说着,因皇帝走得急,脚下又忙追了两步,续道,“那边回过话来的时候说是掌嘴来着,后来动没动别的刑便不知了……”
“行了。”皇帝一语截断他的话,不想再听更多。反正不管是怎样的情境,片刻后都会看到。
离长乐宫尚还有一段距离,一行人已被殿中传出来的惨叫惊得浑身悚然。
这是动了重刑……
众人偷眼打量皇帝的神色,又因为除了那一丁点阴沉之外寻不出任何神色波动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打量。
负责通禀的宦官,心惊之下甚至直到门槛已在眼前时,才想起喊出那声“陛下驾到”。
殿中的一切声响戛然而止,包括方才不绝于耳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