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这几年裴明昉同赵令妧诉说的,她了解了儿子的想法,也放手让他去做。
只是,只是她依旧心疼儿子,年将三十却依旧孑然一身,孤单而冷清地过着“日子”。
而她这个一直冷冷清清的儿子,居然会逛汴河大街,也会采买新鲜吃食。
赵令妧想到肉夹馍三个字,突然心中一动,她内心深处,隐约有些灵感和声音渐渐苏醒。
“你买的,是不是团团家的?”赵令妧笑着问。
裴明昉略微有些吃惊,但他并未问母亲为何会认识团团,只说:“是,吃过一次,味道极好。”
赵令妧笑意更浓:“团团是个很可爱的小囡囡,她母亲也是个好女人。”
“人好,手艺也好。”
裴明昉这一次竟没立即回答,他犹豫片刻,竟然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赵令妧第一次看到儿子对一个女子如此慎重。
大多数时候,若是赵令妧说起谁家女儿来,他只会沉默而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但现在,他不仅知道团团的名讳,甚至知道她们母女两个一起摆摊,对于沈怜雪,他竟也是认识的。
这可真是太难得,也太叫人欢欣鼓舞了。
李思静上了茶,很快就退了出去。
花厅便只剩下母子两人,裴明昉才低声开口:“母亲,你是否……是否在甜水巷搜查当年那位女子的身份?”
裴明昉是当朝宰执,是官家跟前的心腹红人,政事堂里数他年纪最轻,却也只他主意最正。
跟他一样的强硬派大多都是他的同窗、发小甚至亲戚,汴京里许多事,都逃不过他的眼。
明懿大长公主要查甜水巷的人口,这时并不是秘密,人人都当她当年丢了价值不菲的银钱,因此在入宫当值时,代理开封府尹的靖王赵衸便玩笑似地问他:“姑母当年丢了什么?如此大动干戈。”
也正是如此,裴明昉便猜到母亲有了新的线索。
“母亲,可否把你知道的线索告知于儿子?”
裴明昉抬起头,颇为恳切地看向赵令妧。
这八年来,裴明昉苦苦寻觅,赵令妧细细探寻,对方一直都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