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致也就是那样——”御怀远拨了拨头发,似是陷进了回忆里,面上的表情也都朦胧,过了好一阵子,开口道:“我这人性格有些迂阔,丁师曾说我虽为医,也知情志之毒,但每每却不能自制,为人太过极端……”
“这评价倒很准确。”
“那时候,丁师创办的中医学校刚起步,有很多人去投考,多都是中医世家出身,我毫无家世熏陶,只可贵在尚数勤奋,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丁师对我倍加指点,在学校肄业最后一年的时候,丁师就带我去诊所录方,那时候想要为他录方得三个月以上方可,因为我听得懂他的宁波话,字迹也清秀又有国文底子,所以刚进去就担任录方工作。那时节丁师寓所有一间空房,阳光最好,跟了丁师两三年的师兄都没有住进去,一听我每日往来奔波,丁师便要我住在了诊所——”御怀远一口气说了许多,想到以前触动颇大,低低叹了口气,“最初我看诊,都是他鼓励我去做义诊的,那时节丁师对我那般在意,所以诊所中的师兄便多不与我往来,甚至在他面前诋毁我,可他都直面呵斥,从不相信的。”
御怀远停了停,又复道:“六叔同姚公鹤老师多有往来,所以我年少时便拜了姚公鹤为师,增长了许多见闻知识也增长了清高的脾气,所以那时人不喜我,我便厌人,从不懂的转圜。有一晚丁师便叫我去,讲了许多,我受益匪浅,从此也转了性子——”
御怀远微红了眼眶,“他待我,真若父待子一般!”
林北雪一时忍耐不住,将御怀远牢牢揽在怀中,心里也是凄切,“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只是分走的早,走的晚罢了,在有生之日真心待人,走了也是无悔——”说着话,林北雪扳正御怀远的肩膀,看着他那双满溢悲伤的眼睛,“你我亦如是。”
御怀远的神色当即就滞在了面上,许久方叹了口气,好似不堪重负一般,疲惫地道:“虽是这样,你也不该现在同我讲,可知我心里有多难受——”话语刚落,林北雪便封住了御怀远的唇,仔仔细细地吻着,不失毫厘。
良久,两人才得分开。
在这充满了生离死别和凄凉回忆的夜晚中,御怀远心底仿佛发生了巨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宛如海中小岛突兀而起,那些本以为湮灭的沸沸往事就连看一眼都觉得辛酸,在那贫穷的岁月中,他曾目睹兄长姐妹因为无钱医治而死去,在那些困苦的时日里,他曾被人当面唾弃而无力掩面,只是当跋涉过这些坎坷,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时候,才发现真正坚强了自己的,不是强大的内心,而是那些一直爱护着自己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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