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我尝试着问男护士:“帅哥。请问现在还有多久可以喝水。”
“还有五个小时!”男护士用和蔼的声音回答,“要不你先睡一会儿。”
“你和我想一块儿了。”我说完又睡。
我有醒来。我的第一句话又问护士:“请问现在离喝水还有多久。”
“还要四个小时。”我听他说话时我张开肥大的眼皮,模糊中看到他又在继续抄写,我也说不清究竟是他抄的太多还是时间太慢,或者两样皆是,我在这重症监护室里度时如年,现在那成片的啼哭和浮肿的眼睛已经不能对我构成任何威胁,我全心全意的对付起干渴来,不过我的办法少得可怜,只有睡觉。
经历过五睡五醒五问,那个男护士应该被我问得有些烦了,但是他的声音里并没有表现出来,是我自己有些害臊了。我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帅哥。离多久我才可以喝水?”
“还有半个钟头。”
听完之后我快承受不住了,我有些浮躁的叹气,因为我现在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抢水喝。
“可以喝水了。”另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头脑里立马出现一片绿洲。
“但是,”男护士说,“还没到六个小时呀!”绿洲变成了海市蜃楼,曾经我在鼓浪屿坐船对这种景色无比神往而不得一见,如今我是有些讨厌这种蒙人的光学了,男护士在我眼中变成了魔鬼。
“没事。他可以喝水了。”绿洲终归是绿洲,魔鬼被战胜了。男护士放下手头的活,给我清洗我预习购置的水杯——带吸管的。
男护士手握水瓶,给我来了几小口,我不由得发出声音道:“好爽啊!”
潺潺清冽的泉水流过龟裂的大地,这些水喝起来这样的甜,像加了糖一样,男护士见到我这享受到 表情不禁发出几声笑——我这样也许是个人都会笑的,要知道我等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不过我高兴得太早了,他只给我来了几口,让我欲罢不能,理由是:“术后您不能过份饮水。”这让我相当不满,不过他的话也许有几分道理,医学上的事情是不可以不严谨的,我得谨遵从命,尽管我想抱着个水杯喝个饱。
消灭干渴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来日方长,容它半条狗命赖着我身上。
孩子的啼哭,浮肿的眼睛,护士的脚步声全都在我面前如同无物,我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