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妈要扶我起床走动时,我步伐蹒跚,头重脚轻,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我妈就轻轻的拉扯着我的衣角,我就回归正位,走了几步又开始乱套了,她继续拉扯着我进行校正,我心里有些发笑,在icu住久了这最基本的走路都要生疏了,我像个不倒翁,最终是和地平线垂直的。
白天输液不多,就是些预防感冒的抗生素。晚上吃些法华林。睡觉不自在,唯有平躺的姿势,并且半夜最是发烧的厉害,这也是我有些失眠的原因。
有时候白天空闲时我一些陌生的病友会窜门来问候,这让我很是感动,陌路人也会对你关怀备至,我们以己度人,有时候我也会窜门。高中生的情况最好,术后第二天就出了icu,能吃能喝,到双人间待着,七天后出院,并且又有小女朋友陪着;啤酒肚的情况还行,出icu也是很早的,只是心包腔还有积液,重新弄了个穿刺,天天提着引流袋,他感慨自己从前作践自己身体,什么喝酒吸烟都是“悔不该”;我右边的小孩子快出院时得了回重感冒,又留院了七天,我去的时候他总是再梦中和周公聊天,几乎快成医院的明星了,蓝衣护工口中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说到蓝衣护工自然是不用电的新闻播放器。其中“胖子”的名号最响亮,他是故事的收集者。
比如他总是奉劝家属,每一天不得因流汗过多久频繁的给病人擦身体——即洗澡,洗的越勤快你的钱就去得越勤快,好像至理名言。意思给病人清洁过份反而会让他感冒,心外科最忌讳的是感冒了。
他听到我们病房的一个老人吹嘘术前如何如何奢华,喝的酒都是四五百的,胖子立马反驳说:“不管你喝多少钱的。你也得同别人一样来求医。”
谁又术后不洁身自好,出icu第二天提着引流袋站在窗子边上吸烟;谁又把护士的话当耳边风,每次必须得有酒才能吃饭;谁隐瞒了胃出血,术后几天就一命呜呼;谁的家属死逮着麻醉科的3%死亡率不放,大闹手术室,结果手术没做成,开罪了医生,而医生都是教授以上级别的,都是医学怪人,后果就是被医院赶走。
他的口里还流传着我术前右边小孩子的故事:他在医院里一个多月来不得吃带油腻的食物,甚至有时候颗粒不进,他总是馋,在快出院的最后五天,他自己偷偷跑到大街上去,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