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泼污的恶名。虽说小王爷天资聪颖,再聪颖也属自学成才,而且接触毒物的时间算不得长。怎么说那时的他即便不是菜鸟,也算不得羽翼全丰的大鹏。而霍御医在岐黄之术中载浮载沉数十年,在他面前使毒和班门弄斧差不多少。于是我摇摇头,答道,我不信你有本事在他眼前下毒,更不信你是那么恶毒阴险之人。
“你说的固然不错,我有意杀他却是真的。”倪珂终于再不拘于礼节地放声大笑。继而俯身与我平视,轻抚起我的面颊。他的手指无比冰凉,目光却沸如汤镬。我听见一个声音,飘渺的像来自重天之外——浩浩昊天,红尘四合,居然只有你一人愿意付信于我。不过既已心知肚明,便不必与外人说破。否则——
否则我何以服众呢?
当时年幼的我未及细细品斟一番此言的深意。现在想来,那个十三岁便接手王府的少年是在用他的方法庇护一府众人,庇护我。“以德服人”在我们这个年代无异于抱蜡取暖,大行不通。正如当年我在少林,本田大师日日诵经礼佛,诱我捐弃杂念皈依禅宗,免不了要使人逆反心理唾弃他的叽歪。谆谆藐藐,皆是放屁。最后他只能用“扫厕所”来让我屈服,但是这样他仍旧很不爽心,因为这几乎是在证明释迦牟尼还不如一寺众人的日常排泄。与之相通,倪珂也不得不选择了最简单最环保的方式——以“毒”服人。倒也屡见奇效。玉王爷失踪之后,文武百官一个一个本都似饥鹰攫食,欺小王爷乃一茕茕孤儿,意欲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然而日子过不多长,众官一见他就打冷噤,再不敢多话。
我想倪珂本欲以此慑人。只是“奸钱日繁,正钱日亡”。唬得久了,真了,自己也信了。
而他遣人种了满园的奇花异草,对此也有个相当不知所云的解释,“人太少,园子不免显得萧条。”
我觉得对于“数字”这个概念,我和他是有点分歧的。王府自有的禁卫军加上护院婢女闲杂人等,近千口人居然还说少。
兴许这就说明,我们的三观如同三围都相距甚远。曾几何时他就在我的跟前,触手可及。可有些想法恰如一道天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裂得更宽更深,最终积重难返。考虑到我们二人的年龄差,或者也可以称它为“代沟”。
我居于玉王府的四载春秋,小王爷的书房常年挑一盏杏黄的油灯,一直不见熄。“闻鸡起舞”这词用在他身上是巴掌穿鞋,通常是“只知养膘不知司晨”的懒鸡都开始疏疏落落地打起了饱嗝,他也未曾解衣。我猜他每日休寝至多不过两个时辰,若非有成排的丫鬟勤作打理,小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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