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裴少颉的话。静默半晌,道,“王爷的身子……究竟如何?”
“王爷卧病静养已有数月,裴某偶见了一回——发白如芷,形销见骨,动必带咳,咳必沥血,实是叫人不忍卒看。宫中御医道是疴疾日侵,只怕不久于世了……”裴少颉自顾自摇头叹息,一回头,竟见一行清泪悄然打落罗汜的俊秀脸庞。
“有情偏被无情恼,这几个字,裴某何尝不与大人感同身受。大人当然可以擅自挂冠而归,只是……难保不再被人遣使离京。”裴少颉自知失言地露出一笑,转过话锋道,“裴某今日到此拜会大人,确是信得过大人的为人,有些东西想托于大人代为看管。待入京后我便差人将这些东西取回,届时定然进言于太子,调大人回京。”
罗汜闻得“回京”二字,先里还持拒绝之意的面色顿时大异。只觉魂契神驰,嗓子干涩,想放声号哭或大笑,却又不知悲喜从何而来。这四个月来没有一日不是灼火焚心,也没有一日不是寒冰刺骨,恨不能以血合墨,以泪作书,诉尽情深相念之心。岂料封封长信一入京畿便如石沉大海,全无一字回应。徒自守着一句“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可满腔的祈望已是日渐罄空。
郡守府外,堆足两马车的紫木箱笼,遣家童打开其中一只。见里面盈满珠宝珍玩,罗汜已将墨眉打皱,面露不悦。裴少颉看了看他,轻描淡写道,“大人也当明白,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调粮,这地方上的官僚难免要略尽孝敬之心。我若不收,他们反倒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而今我携这两车东西进京,只怕还未入得朱雀门,便已被左相那个老顽固一折子参给了太子。这些拙物罗大人若有相中的,只管拿去……”裴少颉取出置于箱顶的一只青花龙纹研钵揣进怀里,颇为稚气地补上一句,单单这个不行,这玩意儿我要送给花姐姐。
罗汜见这人收受贿赂,还振振有词大言不惭,心里便更瞧之不上;但见其提及花半坼时满面憧憬爱慕之色,又不禁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苦笑。于是罢了罢手,别过脸道,“裴大人只须记得今日之言,这些东西暂留于库房,下官自当没有瞧见。”
3
罗汜对玉王府的认知始于兄长离世后的第二个月。一个村汉闹进了王府,说是自家的孩儿被玉王府豢养的猎犬伤了眼睛。这类鸡零狗碎之事偶有发生,苏礼卫也不以为意,遣人带那村汉去账房,打算偿他几十两黄金了事。
“苏伯,我是这么让你治下的吗?”
那村汉见迎面走来一个翩翩少年,发色眸色均大异于常人,浅笑半绽,姿容倾城。顿时明白了来者何人,骇得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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