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清远不在,没有人为他圆这个脸面。
他拿着大红喜贴,手指都有些哆嗦了,好久才说:“就……就为送,送这个来吗?”这是要昭告全世界他段小楼明儿结婚,再与他无半点关系了吗?他们的‘夫妻’彻底走到头了吗?
“是啊,师弟,你明儿赶早过去喝喜酒,”段小楼还没开口,菊仙先说了话,“六少爷不在吗?”这话问的有点意思,程蝶衣一下子炸毛了,“他在不在,不关菊仙小姐什么事吧?”
菊仙讪讪地笑着,“自是不关我什么事,”她瞧瞧左右无人,走上前一步,离程蝶衣近了,低声说:“今天早上,我给我的好姐妹送贴子时,刚好看到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了,师弟,可得好自为之。”
别到手的鸭子就飞了。这话菊仙不好明说,但她确实希望程蝶衣和花清远长长久久下去,这直接关系着她和段小楼那里的长治久安。
程蝶衣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刷白的,好像瞬间被抽干了血液,他第一次从台下看到菊仙磕着瓜子,听段小楼的戏时,也没有现在这般失态难受吧。
段小楼眼看着情势尴尬,连忙拉着菊仙,对程蝶衣说:“师弟明个早点去,那证婚人的活儿我还等着师弟呢,我和你嫂子先去别处了……”
段小楼后面说的是什么,程蝶衣都不清楚了,他的脑子只盘着一句‘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花清远……昨晚没回来,是去‘柳春堂’了?也是嫌弃他了吗?原先说过的那话,竟都不算了吗?
大颗的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来,氲湿了红贴上好大一片,像谁家月科里小孩儿的尿布子用久了,圈圈皱皱的,洗不出来,该是扔掉的了。
知道花清远昨晚留宿‘柳春堂’的还不只被菊仙传话的程蝶衣,还有一直暗暗派人注视着自家儿子的柳云芳。
不同与程蝶衣的‘肝肠寸断’,柳云芳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十分振奋的,她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以为儿子回心转意了。
直到听被她派去跟踪花清远的小厮打听回来的具体消息后,她看着窗口上摆着的那盘兰花忧郁了很久。
——“点了一个叫欢喜的男倌,昨晚厮磨了一宿。”
男倌,男倌……,这怎么下趟窑子点的还是个男人呢。这男人可有什么好的,儿子这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柳云芳这下可不如何是好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独对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扎在男人身上,而不如怎样处理才妥贴。
这件事,她直到现在和谁也没有说过,大儿子二儿子和她不贴心,一个只顾着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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