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你小子别总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转,我不会去跟一个女子过不去的,好歹我是个堂堂七尺汉子,说话算话,你就踏踏实实睡你的觉吧。”见他这么信誓旦旦,我放心了不少,继而又说:“万一李耳那厮丧心病狂……”林驿丞拍着胸脯子说:“尽管放心,他那里有我担保,况且你跟他兄弟一场,谅他也不愿跟你反目为仇。”我心里有了底,不那么忐忑了,但是嘴上还是说:“人心隔肚皮,这年头谁还讲哥们义气。”
林驿丞说:
杀静怡师父的父亲,我也是出于无奈。当时他任霸州节度使,专与革命党作对,一连绞了我们三个同志。我接受了指令,夜半潜入他家的宅大院,除了他。这事距今已经五六载了,未料如今又重新捣腾出来了。
按说,无论是静怡师父杀了我,还是我杀了静怡师父,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嘛。她为她父报仇,也是理当的,只有女中豪杰,方有这般作为,我心下其实还有几分称许呢。令我心寒的倒是王品,朝夕相处若干年,虽各为其主,却也相安得如鱼得水,想不到他竟为一个女子与我形同水火。起初我很是郁郁,越想越悲感,越想越难受,末了,还是想开了——世上唯有男女之事最为繁复,多好的朋友因此而交恶,寻常常见;更厉害的还可能迷国误朝,比如瑾妃和珍妃,亲姐俩儿,为在光绪跟前争宠,还不是使尽了手腕害对方,故意让对方受些苦楚,最终借慈禧之手把个花朵一般的珍妃推进古井里溺死了事……想开了,也就心宽了;心宽了,也就处事坦然了。我跟王品说了,我不会主动为难静怡师父的,自当遵守诺言,只等她来行刺于我,行刺得行刺不得那便听天由命了。李耳还问我:“你说,到底是江山要紧,还是美人要紧?”我告诉他:“有的人觉着江山比美人要紧,有的人觉着美人比江山要紧,还有的人觉着江山和美人都要紧。另外,有的人年轻时觉着美人比江山要紧,到老了又觉着江山比美人要紧,一会儿一个心气儿。”这时候,张目插嘴道:“我现在觉着江山和美人都没什么要紧的。”转头一看,三娘在跟前,又说:“就是老婆孩子要紧。”李耳似有所悟地说:“看来,现在的王品是觉着美人比什么都最要紧了。”我笑道:“你是还没遇到要你命来的女子,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待亲历了,个中滋味你便尽知了。”李耳摸摸后脑勺:“那样的话,还是不遇到的好。”我们说到半截儿,三娘突然说:“难道美人就不是江山的一部分了?你们真是一群短见识的憨汉,听你们说话真叫人来气。”起身便走了。我们几个褪褪脖子,都悄悄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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