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排站开,冲着我们开打,一时硝烟弥漫,硫黄味儿呛得人直咳嗽。只听李耳说:“操,他们把圆桌上的大理石面给打碎了,上边天然的老松修竹都毁了。”他头一个站起来还击,我真没想到他的枪法这么准,几乎弹无虚发,要不是他总得往膛里装子儿,怕是早报销十个八个了。那些大兵想不到我们会有枪,而且还会使枪,呼啦啦地都卧倒了,趴了一地。就听大兵们喊:“不好了,他们手里有家伙!”又听到当官的骂道:“他们手里有家伙,你们手里难道没有吗?”老门房笑道:“他们的家伙都是烧火棍子。”刚说完,嗖的一声,一颗枪子擦着他的头皮就飞过去了,把老门房扑通吓了个坐墩儿。
“操他娘的……”
三娘瞪他一眼:“别村言村语的,没瞅见有女人在跟前吗?”老门房赶紧给她道歉,偏这会儿工夫,又一颗冷枪打来,把三娘的发鬏给打散了,三娘气坏了:
“操他娘的!”
见三娘也骂起来,我们不禁都笑起来。老门房说:“太太,瞧我怎么给你解气的。”他站起身来就放了一枪,谁想到倒下的却是他,我寻思他是被枪的后坐力给弹了一下子,细一看,半张脸都已没有了,直滴答血。伴儿抱住他喊半天,都喊哑嗓子了,老门房也没回音。
“先别忙着难受,把这群混账打退了是要紧。”
听林驿丞这么说,我们都疯了似的放起枪来,打得大兵抬不起头。林驿丞喊一嗓子:“撤到大厅去。”我们上了台阶猫腰钻进厅里,关上门,顺着窗户眼儿往外射击。大兵越聚越多,也越来越靠近,枪子跟蝗虫一样乱飞。我一颗心直跳到嗓子眼儿,再顶不住,就得退到后院耳房去了。枪子又不长眼睛,把好端端的书坊不定糟蹋成什么样儿了,我巴不得将大兵阻在当院里,就可劲儿放枪。
“你到底有多少子弹,这么糟害?”
林驿丞见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放枪,就说我。
“子弹还多着呢。”我说。放枪一多,肩膀头子让枪托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生疼,还不时得甩甩,活动活动。不然,要是麻了,连扣扳机都扣不动了。“能省一颗,就省一颗。”林驿丞嘱咐道。
“你就放心,我心里头有数。”我说。
正说着,只听张目“啊”了一声,我们回头一瞧,张目面色刷白,一手是血,使劲捂着胸口,血顺着指头缝淋漓涌出。我问他:“你怎么了?”张目答道:“我中枪了。”我手脚忙乱地将他放倒,到供桌上抓一把香灰按在他的伤处,又赶紧招呼三娘。
三娘跑过来,我一阵心酸地说:“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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