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6楼,来到了我那个50平方米的小屋,和我一家三口欢度节日。后来我分到了90平方米的房子,又是春节,他爬上了4楼,他和我妈妈商量:“他的房子已经很大了,今年春节,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里过了?”他完全不像我对我的儿子那样,他几乎从来没有辅导过我的学习,了解和关注过我的生活,包括今后的前途。当我决心放弃上大学的机会立志从军,他只说了句:“人各有志!”但当我到部队时,我的信他每封必回,前后几十封,一张一页,密密麻麻。当我因为坚持用一分为二的观点看待毛泽东思想而被冤屈挨整时,他找了许多哲学书籍寄给我,相关的页面上都加注了眉批,看得出,他的揪心和为我下的工夫。
应该承认,父亲的严厉会使我产生和他的距离感,每每想起总有一份说不清的隐隐的沉重。
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在我的记忆里,几乎从没有因为自己的事向父亲开过口,希望借助他的权势来帮助我。我不能让他小看了我,因为,我已经生成了这样的信念,即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萌生这样的念头,都是可耻的!
也许这就是他留给我的财富,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有个名叫周立人的老同志,战争年代曾在我父亲身边工作过半年,后来这位老同志从溧阳地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每年入秋都给我家送一篓子螃蟹。他去世前,没有留下别的话,只是叮嘱家人亲友,记住,每年都要代我给爱萍首长送螃蟹。他对我父亲的真挚情感让人唏嘘不止,其实我父亲并没有特别关照过他。当我动情地将这故事讲给我儿子听时,这个新时代的小伙子竟说:“在这个故事里,真正让我折服的是我的爷爷。敬仰和爱戴他的人,不是因为他曾给过他们什么利益,而是为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所打动。”
像这样的故事很多。他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后来安排工作,父亲说,你当领导不行,在我身边待长了,脱离实际,下基层去,好好补上这一课。这个同志很伤心,他说,我吐出的是血,可首长只看成是口红水……周围人也有说闲话的,无非是别人家首长安排关照身边的工作人员,怎样,怎样。我们听到后很尴尬,但谁也不敢告诉父亲。几年后,这位同志成了一个单位的领导,我去看他,他说:“像你爸爸这样的人,衡量他,不能用我们这些俗人的标准。他是我一生最敬仰的人。”
父亲退休后,1993年,党的十四大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