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铃声响起,护士前去相应病房查看,只剩下顾北北一人,好似没了魂魄。
顾北北返身下楼,忘记带饭盒,也忘记走电梯,只在楼梯处慢慢往下走,低着头,眼眶微热,心好似沉到水底,压抑着无法呼吸,好似再次回到了考试前夜,空气中密布的水汽逼仄,叫鼻子失去用途。
死亡,这好似一个从来只听说,而不曾见识过的词语。在父亲顾钊查出胃癌晚期的病况时,便已经预知了这样的结局。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到了既定的地点便应有既定的告别。真正到了这天,却发现仍是叫人猝不及防,不能接受。
只因为,活,是永远活不够的。
她便是这样一路走着回家,到了后来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一步往前挪。等到推开院子的大门,看到孤身一人的母亲坐在门槛上眼睛通红,便知方才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果有其事。
父亲真的去了。
死亡会让人有一时的悲恸,针尖密密扎在心上,痛的不能自已。在失去的那一刻心会丢失一块,尚且不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要开口,并无人感同身受;想要流泪,并不能时间倒流,只是将破破烂烂的心缝缝补补塞回胸膛,拉上想要对外倾诉的拉链,掩上衣襟,假装自己好好的,然后继续往前走。
葡萄藤被暴风骤雨摧残的七零八落,而父亲再也没有入梦。
第2章 搬家
那之后的一年,生活仍旧以这种波澜不惊的方式往前走。顾北北当初许诺父亲要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样便能叫母亲不去怪罪平日里教导自己的父亲。从来严父慈母,在顾北北的家庭却调了个,严母慈父。只是好成绩最后却没有人见证,徒增几分失落。
高中生涯也变得没那么期待了。
母亲在顾北北高一放寒假的时候参加了他们大学举办的同学聚会,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前去参加,不肯叫旁人看到她半分落魄,就连嫁给清贫的父亲又中年丧偶这样的事情也决计不能说与旁人听。描眉涂唇,换上好看的裙子,仿佛仍旧是二十出头的翩翩佳人。
好在顾北北素来擅长照顾自己,就算家中只有一人,她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母亲回来的时候眉飞色舞,好似焕发了第二春,用商量的口吻问顾北北,“我们去京城怎么样?”
顾北北当时正在煲汤,闻言手抖了一下,汤汁滴在手上也好似未曾察觉,“为什么,鹤城不好吗?”
“我看到这里就难过。”母亲挑着细细的柳叶眉,眼中光芒掩盖不住,“而且那边的经济、文化、科技都好过这里,要不是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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