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眯缝着眼冲讲台下面说:‘哪位女同学起来描绘一下杜夫人的风姿,你想想清辉玉臂寒哪,是玉臂。肯定长得肌肤如水,细皮嫩肉的,诗圣也是情圣呀,杜甫能不想念吗?’当时我们哄堂大笑。可草包还接着往下讲,‘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这是什么意思,夫妻相隔两地,干着急没办法。一个寂寞佳人在独守空房,诗人对月长叹,无限懊恼,就盼着早点圆房了,月夜就是团圆之夜嘛。’我们也不明白他讲的是啥意思,越听越不懂。”
“这不但是个草包,还是个流氓呢。还教毕业班?怎么混进来的,教育把关不严哪。这老师人格有问题。”我感慨道。其实如此平庸的老师我也遇到过不止一位。
但愿我复学后别遇上这样的老师。能遇上几个好老师,是人生大幸呀,反之就是成长的灾难了。
次日开学,三姐陪我去东方的学校报了到。三姐的车后座上带了一口袋麦子,那是我在学校的口粮,要换成饭票的。往学校投麦子排队过秤,就跟交公粮一样麻烦。到宿舍把铺盖和麦子放好,三姐就得回去了,临走叮嘱我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听老师的话。我睡下铺,上铺的兄弟生得五短身材,动作麻利。三姐将依然品尝原来的生活,我重新接续起曾经厌倦的学生生涯,这次能否有一点新奇的发现、不同的感觉呢?
上午的开班典礼简单而又隆重。别的班早已开学一个多月了,我们没有什么仪式,但仅是班主任的一通讲话就够气势磅礴的了。班主任是个男的,瘦高挑,刚才还笑呵呵的,可一进入工作状态,讲起话来简直变了个人,先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不然以后就照晃不住了。他走进教室随便看看,笑着笑着突然厉声断喝:“都给我坐好!”这一声吼非同小可,吓得我们浑身一激灵,立刻鸦雀无声。
班主任却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声调也低缓下来,“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是面向社会招的生源,我还没搞清你们以前干了些什么,但是来到这里,都给我收起花花肠子,谁心里也甭再红花绿毛。”讲到这里语音骤然高亢,“要脱胎换骨,扒你三层皮。我们是一个培养人的工厂,魔鬼训练的集中营。鞋厂,产鞋的;猪场,养猪的;学校,造人的。真心实意地接受改造,谁也别死狗拖不了墙上。三年以后,从我们班里走出去的学生,都将是以一当十!”后面这句掷地有声,铿锵绕梁。
教室是平房,余音穿行于裸露的屋梁。“说句心里话,你们想不想家?想家也没用,我们过大周,两周休息一次,一次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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