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薄,眉目间有怫郁之气,此时躺在干草铺上,在清逸与朴拙、华丽和简陋的对比下,竟然给人一种悲剧之美。
张丰轻叹一声,呢喃道:“这种乱世,人人都是朝不保夕,都知道要及时行乐,可到底无法真正开怀吧?”
正感慨不已,外面响起说话声,张丰起来到门口,舍儿领着郭启进来,张丰向郭启行礼,然后默立一旁。
郭启进了窑洞后好奇的张望了一会,对张丰说:“你如果跟了我,又何至于住在山洞里,缺吃少穿的苦熬呢,如今后悔了吧?”
张丰默不作声,郭启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便把目光转向带来的仆人身上,指挥他们抬着沈悛出了窑洞。
张丰没有送这帮人,她站在卧室门外叹气,前一次沈悛那帮人走后她把整个卧室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可那是夏天,现在她该怎么办?
延医
腊月十二,徐家杀猪,徐大婶让家喜叫张丰姐弟去喝骨头汤。村中旧例,过年杀猪,主人家除了要款待杀猪师傅之外,还要用猪骨煮一大锅汤招待帮忙的邻里,不过也只是一人一碗汤罢了,碗要自带,分到汤之后你可以端回家,也可以就地趁热泡馍吃,张丰和张裕不懂规矩,却是空手而来,看别人都是拎着碗来的,便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等到汤好时,两人不但有碗,而且碗底还有掰碎的饼子,冲上滚烫的骨头汤,吃完之后顿时饱饱的暖暖的,让人有说不出的满足。见徐家人都很忙,张丰姐弟也没有多呆,吃完之后买了两斤有肥有瘦的排骨肉,便道谢告辞而去。
腊月十六,郭家在河里取冰,郭家佃客几乎尽数出动,大人凿冰运冰,小孩子则跑去看热闹,像家喜这样的半大孩子还拿上捕虾的网子,企图打捞些小鱼小虾,张裕掂记着鱼汤的美味,也拿上小网子跑去凑热闹。
张丰在家里扎花,还有几天就闭市了,她要尽可能多做几朵送到张二娘店里,拿到钱她才好多买点年货。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张丰完成自订的任务之后,见张裕仍没回来,便打算到河边找找他,顺便也看会热闹,刚出了院子,就见徐大叔怀里抱着个孩子急步而来,家喜拿着两个网子跟在后面,张丰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迎上去说:“出了什么事!裕儿怎么啦?”
“他掉到河水里,你快点去生火!”徐大叔喊道。
“是金生把他推到河里的!”家喜叫道。
张丰没时间计较其它的,赶紧跑回家把卧室清出一半来,徐大叔把张裕放在干草上帮他脱掉湿衣,张丰则在另一边生火,徐大叔忙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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