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不尽。
“即日起,延陵氏再无忠臣。”她淡然坚定的声音响彻苍兰正殿,是要灵位后的阴魂听见,若以尽忠谏贤三朝却难得一个正名,这个“忠”字她必不会再要。延陵王位,她是坐定了,无人能夺。她要位列权首,要睥睨天下,是要做一等一的佞臣奸贼,无人及挡。
邪风骤起,堂内黑白双色帐帷扬风而动四下拂摆,乱了室内冷烛光芯。灯芯折焰灭下,满堂檀熏弥绕,溢着青烟于浓夜中摇曳。延陵易借着寒月凛色,隐约辨出帐帷下歪倒的人影,不由得出声喝道:“谁守在后间?!”
团影后的人扑腾地翻过,拉下一丈白绫,落展摆袖迎上,挥了挥腕子:“易儿啊…哥哥我今儿守灵……”言声薰醉,含糊不清着。
延陵易闻声辩出确是他延陵空,渐呼出了口冷气,踩着由窗棂处扑入的月光抬手掠起满处浮幡坠绫,偏步近了后堂,见延陵空果真醉得厉害,身子正滚杂在绫帷中蜷了一处。她道他定是把这当作了寝间瑶石木软榻,叹了口气,便也随着蹲身,出手推了推无知无觉的某人。
延陵空邪了目色撑起一只眼,腻着笑意哼哼道:“呦…来了,是想我了,还是想老爹了?”
她见他一时醉一时清醒,便有心要甩下他腕子自行离去,偏手一推反由他出力握紧。他指间传递的温度很热,不是父亲的温热,而是燥。目光落及那轻瘦露骨的五指,再循着他臂腕向上望去,她淡淡迎着他清瞳,竟也不动。
延陵空缓缓靠了上来,呼吸渐而贴上,二人额面之间只隔一指的距离。她甚能感受到他平稳温热的呼吸袭入她双眸间。身子微微后撤,反被他出手拉了过来,出力过猛,她更以始未料及,身子惯性冲了上,额顶直撞他口鼻间。那一刻,全然静下,他温软的唇贴紧她前额,轻轻落下一吻,煞为轻柔。她僵住,酥麻的触感由头顶麻下,袭了周身。心底一抽,猛错开脸,恼色迎上,喝了道:“延陵空!”自己平生最恨由人戏弄,偏多少年间由面前之人玩弄了不知多少次。
“怕什么。”他醉眸微沉,哼哼唧唧地笑着,“哥哥亲妹妹天经地义,你不记得小时候是如何由哥哥亲油了一张小粉脸了吧。”那时候,他吃过油茶糕点,最不愿接过下人递来的软帕净手净嘴,反是要拉过那不吃也不喝干瞪眼发冷光的小丫头满脸亲上一通才是洗嘴了。兹等小霸王的行径,他便是醉着,也能忆起。
延陵易微错开目光,竟有些不愿提及,推了他腕子便急急起身,匆忙之间反由脚边绫帐牵绊住,半起的身子复又跌下。这一回,反落入延陵易怀中,由他稳稳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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