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畏惧……似乎是在面对最寻常的人与事,也毫不关心将要面对的命运。
薛琅玑并不动怒,只是有些好奇,若到了那一天,真得死到临头,这个女人还能这样故作清高吗?
在那拉提山他已经看过太多这种人,不管是纥合贵族、被俘的南楚军官或是海西其他部落的牧民,一开始还勉力维持尊严与气节,随着大雪封山的时间越来越长,寒冷和饥饿渐渐摧毁人性,很快不管高低贵贱,都会为一杯马奶、半块糙米饼,举刀杀人或奴颜求生,他能活到今天,说来全靠乌纳林的另眼相看。
不过直到他爽快地放自己和俞药回到南楚,薛琅玑才终于明白,借他之手掀起朝廷内斗,一举铲除薛琅琊,才是乌纳林真正的目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在乌图鲁汗王眼里,薛琅琊是才最强大的敌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拔去这肉中刺、眼中钉。
上下打量眼前粗衣布服的纤秀女子,薛琅玑淡然道:“苏皇后就去丹宸殿吧,当年你与他共享富贵,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未免也太过无情!”
苏浅垂着眼帘,不让他看见心愿得偿的喜色,在客栈中苦思一昼夜才想出的计策,实际上完全不可预测,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一切还在按自己的设想进行。
薛琅玑竟然想将她囚禁在丹宸殿,这就意味着能够见到宝倌,也能够见到炽书!
来到丹宸殿前,暗自目测,宫门前竟有一百多名羽林卫,箭矛如林,严阵以待,听见重门在身后轰然关闭,苏浅独自立在槛前四下张望,原来宫娥内侍川流不息的广屋华厦,如今静无人息。
思之慎(3)
正殿里大概有人听见宫门前的动静,朱阁门吱呀一响,炽书出现在门前,他脸色极为疲倦,眼底满布血丝,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怔住,瞬间脸上转换了好几种表情,有惊异、有烦扰,还有某种说不出的郁结。
苏浅举步走上前,轻声道:“陛下还好吗?”
她看见炽书脸上顿时紧绷起来,侧身走出正殿门外,挡住了她的去路:“有劳你费心,陛下不想见你!”
定睛望着炽书,他的个性之中,虽有几分薛琅琊式的骄纵傲慢,却极度忠诚,决不会假传他的意志,看来宝倌是真得不愿意再与自己相见,心中百味杂阵,脸上却绽开淡淡笑意:“不妨,我住偏殿!”
前一夜下了鹅毛大雪,第二日翌晨,整个丹宸殿前,楼阁松枫堆银撒玉,恍若仙境,不似人间。
可是炽书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正殿没有烧起地龙,雪夜里冷得尤如冰窟,薛琅玑虽然每日会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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