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饭食,可是却并没有送来木炭,只要能保全薛琅琊的性命,显然并不在乎他多吃些苦头。
炽书侧立在长窗边,从朱棂缝隙中悄悄看着庭中的苏浅,正持着竹帚一路扫来,由宫门直到正殿阶下,她仍穿着入宫时的短襦罗裙,步姿摇曳,意态从容,像在雪地中绽开了一朵青莲花。
“她在做什么?”身后重重深帷中,传来嘶哑暗淡的男声。
炽书急忙从长窗边回转身,弓身回话:“她在扫雪!”略一沉默,又小心地道:“这几日她天天都会清扫宫门到正殿前的御道,然后默默来回走两个时辰,好像在想什么令她为难的事……”
帷中寂然无声,良久才听见薛琅琊缓声道:“打开长窗,帮朕束紧腰甲!”
炽书脸色骤变,声音颤抖,竟然有几分哀恳之意:“陛下……”
他听见帐中男子声音越来越低沉:“朕必须……让她安心!”
苏浅扫到正殿的朱阁门前,回头看去,白茫茫的深庭广院中,一丈余宽的青石御道上没有彻底清扫干净,仍蒙着沙土般一层薄雪,星眸凝重而坚定,回转头挥起竹帚,她要扫出青石褚砖、龙凤御道。
宝倌一定会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
思之慎(4)
一边清扫,一边倒退着走下阶陛,呵出的轻雾凝成霜,沾在鬓发长睫之上,略抬头拭去,突然看见正殿前开了两扇长窗,薛琅琊负手立在昏暗的殿内,冷冷瞧着她,他线条硬朗的额颊,在暗中显得毫无血色,更衬得鬓眉如黛,那双墨中透蓝的双眸,在即将对上她视线时,漠然而冷淡地转开。
看着他消失在长窗之后,苏浅略怔了怔,突然对自己笑了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宝倌如今是真得放下了,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开心才对!
“你笑什么?”身后响起稚嫩却阴冷的童声。
回头看见身穿九蟒袍的薛琮玺,带着几名羽林卫立在身后,与薛琅玑酷似的清秀脸庞,带着某种阴谋家似的思索和轻蔑:“他这样待你,你就不生气?”
苏浅向他灿然微笑:“回殿下,我欠他很多人情,一心想着报偿,不管他怎样待我,我总是不会生气!”
薛琮玺削瘦的肩略略一动,眸光微闪,冷哼道:“你这话意有所指吧?不过就是惦着当年琢阳宫前的事,如今跟我要恩典罢了!”
苏浅心中大惊,喉咙竟有些发紧,她没有料到,这个孩子竟然早慧至此,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用心,表面上仍然装作一派愕然:“殿下不过八岁,能有什么恩典给我?”哧声笑了:“寻仇、报恩,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