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旁边开门的院子便是他的家了。
老塾师姓郭,考了四十年只中了一个秀才,临老在家乡村里设塾授童,是周围几个村里公认最有学问的人。看覃小贝一行打扮气质非同一般人物,忙叫老妻烧柴坐水,并凑出几张高低不一的凳子让大家坐下。
老人是看到今日贾阳百忌的热闹景象有感而发。覃小贝趁机问起,如何贾阳能有如此巨大号召力,能召唤到众乡数十里上千上万的人们过来聚集。
老人叹到:不是贾阳有多厉害,而是大家有多渴望。
覃小贝听不太明白。老人问她:亳州第一害是什么?覃小贝摇摇头。
老人说,就是酒啊,就是所谓天下闻名的九酿春酒。这下不光覃小贝,连王子默也大惑不解了。
原来,自十年前内阁大学士沈理将家乡名酒推荐给朝庭之后,九酿春酒遂成为年年必进的贡酒,成为定例后几年演化下来,就成为亳州乡民不堪承重的灾害。酿酒除用古井水外,还有用掉大量本地优质稻米,而上面定的贡酒数量年年递增,从最早年是三千坛,演变到今年指标竟变成了一万二千坛,只有天知道到底有多贡酒真正进了紫禁城中。制酒年年递增,稻米产量却不会翻番增长,一亩几百斤还是几百斤,但官家定下的指标却是非完成不可的。
鸣朝片收税费粮钱途径,主要通过里甲、里老征收进行,钱粮交不齐,就拿里甲、里老是问,往往“值催科急,县官笞臂,枷于市。”弄得村里无人敢做里甲、里老,仅为了推卸避开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得罪人的职位,村子稍有钱势的便要往城里衙内送钱。有时粮钱实在征不上来,县令县丞还会亲自带人下来,将未交齐粮钱的百姓打得“血流盈阶”。而即便百姓不留余粮,全部凑了粮食去城里交上,还要受到户房书吏的百般苛扣刁难——这也是贾阳事件的直接起因。
而贾阳事件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民潮,以至非得请军过来弹压,与去年今年的收成形势紧密相关。去今两年安徽中部地方大旱,亳州受灾比较严重,收成只有往年的十之五六。按大鸣制度,各地遭灾,地方官要如实上报,收到灾情报告后,上级政府要减免当的钱粮,同时适当发放救济。但亳州乡民,不但救济的毛没有见着一根,而且所证钱粮是一文一粒不能少的,因为不管天旱天涝,京城省城县城的达官贵人们的嗓子都随时需要好酒滋润的。无数个家庭卖房卖地以交皇粮,无数个人家妻离子散逃亡他乡。就象同省不远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