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上看过的人多了,闷葫芦不爱说话的也多,可是张汤寡言,并非闷葫芦,此人能言善辩,只是不轻易开口——君子慎独。
“做不得假?他刘彻当然做不得假,作假的是卫贵妃,是也不是?”
拖长了声音,陈阿娇依旧高高在上地站着,眼含戏谑。
“馆陶公主势大,刘彻他苦受外戚之祸已久,先有窦太皇太后,现有我母亲刘嫖,我若一直在皇后的位子上,他怕是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吧?不如任由卫子夫动手冤枉我,再栽我一个巫蛊诅咒的名头,就这样废掉我——”
张汤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握紧了,他终于抬起了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看着陈阿娇。“娘娘慎言。”
陈阿娇大笑起来,却直接一手抄起身边案上的茶杯,掷了下去,冷茶四溅,茶杯却砸到了张汤的头上。张汤脊背挺直,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那茶杯砸到自己的额角,鲜血流下,滴落在大殿宫砖之上,暗红着。
茶杯坠地碎裂,溅起珠玉之声。
陈阿娇听得快意,一双眼抬起来,眸中却燃了一簇火光,冷笑道:“怎么?张大人不躲,是觉得自己该受此刑吗?”
“娘娘怎么说都好。”
油盐不进,不识好歹——别的官员给张汤的评价,此刻用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阿娇真觉得自己是耐心用尽了,她不得不出最后的杀手锏:“张大人还欠我一个人情。”
她没有再称本宫,而是换称“我”。
张汤抬眼,面目有些阴柔之感,却加之以狠辣,薄唇者刻毒无情,这一点他倒与那刘彻差不多。美男子,美则美矣,权谋之术无一不通,最后也被冤杀,张汤恐怕不知道——今日的陈阿娇,便是往后之张汤。
天下最难还的债,是人情债。
从陈阿娇让旦白传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额角还在钝痛,张汤却面无表情地一掀衣袍跪下,“臣下记得。”
武安侯田汀跃偌稣盘溃故且蛭萏展鞲统掳⒔康拿孀樱缛裘挥刑锿‘的举荐,张汤如何能够官至御史?
陈阿娇唯一庆幸的是,那个失忆的自己够傻,因为刘彻被困厌次之时,乃张汤居中联络,她看此人忠心,竟然帮了他。
张汤此人,还没人性尽灭,这也是陈阿娇有把握请他来的原因之一,更何况张汤严明,冤枉自己他心中有愧,更兼伴君伴虎,看着自己,他必然心下戚戚,这多方夹击之下,陈阿娇还真不信有谁能扛得住——就算此人是历史上毁誉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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